“我叫淮之将那紫竹箫给你送去了,你觉得可好?” “很好,多谢翁主费心。” 陈阿娇又问:“宫中可好?” “经由这一月的施针诊疗,皇后身子逐渐恢复康健。王夫人逝世后,今上已有多日未到各宫夫人姬妾宫中走动。” 陈阿娇听着她说话,见她鬓边有些雪色,抬手想将她鬓边的融雪拂去,手触到那处,却不是雪,原是她的发丝中夹杂着些银白发丝。 她心中一滞,眼中顿生酸涩,手转而轻轻抚摸少女柔软的发丝,“你呢?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嗯。前几日还与几个丫鬟们烤栗子吃堆雪人玩了。”殷陈瞥见她神情隐有悲色,看向案上的缣帛,扯开话题,“殿门匾上的字也是翁主写的吗?” 阿娇放下手,笑道:“自然。” 二人心照不宣地忽略她发丝的异样,殷陈抚上那几个字,“想来那玉严卯和刚卯上的字,也是翁主写的。” 阿娇一怔,语气不自觉发紧,道:“你在何处见着那刚卯了?” 殷陈转头看她,“今上常佩。” 陈阿娇勾起一抹苦笑,那是建元三年的正月,她特意在吉日亲手雕刻了一对卯玉。 第二日拎着黑玉刚卯去温室殿寻他。 那段时间,是窦太皇太后与他的矛盾最深的时期,他想要实施的改革被太皇太后统统否决。 刘彻斜乜了带着满怀期许进殿的阿娇一眼,看到她手中的那对卯玉,冷笑道:“皇后若有心就该去劝劝太皇太后,而不是整日里捣鼓这些无用的物什。” 阿娇只觉满腔热情被他此话当头浇灭,她冷下笑容,蜷手将两枚玉紧紧捏住,手心因掌握不住刻刀力度而留下的伤痕冒出血珠,“陛下自己不如意偏拿我撒气作甚?” 最终那枚染血黑玉刚卯落到在温室殿厚厚的毯子上,连声响都细微。 想来是她刻字时不够诚心又太过贪心,最终二人闹得如此。 殷陈拿起缣帛对着光源看,“翁主送于我罢。” 陈阿娇回过神来,温声道:“你若喜欢,我再给你写好的。” “我瞧着这一帖就极好。”殷陈将缣帛叠好收到怀中。 陈阿娇给她倒了杯热饮,“你这么早到长门寻我,有何要紧事?” 殷陈饮了口热饮,在心底纠结一番,说起此行目的,“我想,跟翁主借些钱。” “要多少?” “二十金,因城外冻伤流民众多,营中药材紧缺,我身上还有些钱,但不够买药……” “不必解释这些。”陈阿娇拉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话,目光柔和,“你想要多少,只要我有的,全数都给你的。”
长门(3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