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是一个很在乎自己颜面的人, 太子是她的丈夫, 也是她的顶头上司,她可不喜欢自己在太子面前丢脸。
刚站直的下一秒,肚子突然又一阵剧痛,她便又弯下了腰。以前她腹痛都喜欢蹲着, 如今挺着大肚子, 自然不可能蹲下去了。
胤礽见她忽然间疼得弯下了腰,夜间醒来本就未曾带妆, 如今头上并无钗环,面无脂粉, 面色唇色都泛着白。他深深地拧眉, 声音轻柔:“若是太疼了何不坐着缓缓?”
元夕:“……”她吸着凉气道,“您看来是真的没什么经验, 产妇发动前都是要多走走的——嘶!”又是一阵剧痛。
看得胤礽都有些心慌了,他双手伸出来示意元夕平息:“快别说话了, 保存好力气。”
难得见太子这种情态,若非是时候不对,她真想取笑他。
“您先出去吧, 看着妾身, 妾实在是紧张。”
见她执意, 胤礽终于退了出去, 他刚出产房门,元夕便连忙让人把门关上,她可并不希望被他盯着。
何玉柱早让人备好了椅子,又铺上软垫, 他猜到太子爷肯定是没办法继续休息的, 便让人泡茶、准备早膳。
这时候, 太子妃终于赶了过来,毕竟是侧福晋生产,其他各院也都通传了,至于来不来,敢不敢不来就看各人决断了。事实证明,所有人应该都是比较“关心”元夕生产的,先后都来了,都坐在庭院里喝茶。
不是没人想说话,但看到太子面沉如水的神情,便都不敢开口。这时候献殷勤,那就真是命都不想要了。
还是太子妃开口:“应该是无妨的,府医瞧了,胎位正,侧福晋身子又好,吉人自有天相,必然是没事的。”
太子端着茶碗,眼神清冷:“后院是你管的,这次侧福晋提前生产,不知是否有人动手脚。”
虽然妇人在预产期前生产也是有的,但是太子这么说了,她便不能反驳,应了下来。
外头如何元夕就不知道,她被扶着走了许久,终于接生嬷嬷道:“差不多了,扶侧福晋上床吧。”
最后一关终于来了,终于不用再痛苦地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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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元夕再次醒来之时,天还是黑的,险些让她怀疑之前情形只是做梦。若非下身疼痛,她都快反应不过来了。
她是生了吧,不然怎么会疼。
怎么生之前天色漆黑,生完了天还是黑的?
内室有人守着,见她醒了,忙迎上来:“侧福晋,可觉得还好?”
“还好。”除了身体和精神双重疲惫,下身疼痛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问题。
“侧福晋可要用些东西,那拉嬷嬷为您炖好了鸡汤。”
“端上来吧。”不说不知道,碧儿一提元夕就觉得自己腹中饥饿,那种饿得发慌的感觉席卷而来。“对了,小格格呢?”
“小格格吃了奶,睡得正香。”
莫名的,她听了就觉得心里软软的,嘴角有些止不住的笑:“那也抱过来,动作小心些就行,让我瞧瞧。”
元夕是不打算母乳喂养的,毕竟什么涨奶疼啊,孩子咬破啊之类的她都不想经历,更何况活着焉能完全不在意旁人眼光,这时候的官妇多是不会亲自喂养的。只是知道初乳好,她打算让孩子吃一回自己的初乳,之后就靠奶娘吧。
很快,鸡汤端了上来,孩子也被饱了上来,平稳地放在她的枕边。
她可太小了,小到元夕都不敢去碰她,小小的眼睛闭着,面上还是红红软软的,看着和其他的新生儿没有不同。只是令人惊奇的是,她的头发可太多太长了,长度及耳,哪儿像是婴儿啊。
“她的头发怎么这么长?”元夕也没急着接过汤,看着小孩儿觉得非常惊奇。
那拉嬷嬷笑着指元夕的头发:“您和太子爷都是头发浓密之人,我们小格格自然也是如此。您可不知道,我们小格格刚生出来的时候,还是接生嬷嬷拨开厚实的头发才看到小格格的脸呢!”
这说的真是太有画面感了,元夕想着就忍不住发笑。结果笑得一抖动就牵动身下,她渐渐就不敢动了。
鸡汤都是细细撇去了油脂的,清凌凌一碗,虽然没有盐,却有回甜。见元夕用得好,那拉嬷嬷喜道:“今儿这鸡是庄子上送来的小野鸡,侧福晋若喜欢,老奴就让庄子再送些来。”
“可。”怀孕了她自然不肯委屈自己,不过是口腹之欲,这还不能满足吗。
到底是疲惫,用完鸡汤后,元夕便再度躺下,拉高被子,盖着自己和女儿一起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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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下完早朝从乾清宫出来,何玉柱立马上前禀告:“启禀太子爷,母女平安。”
他这才放心下来,他离府时元夕还没生下来,故而方才上朝时还一直有些焦躁不安。虽然母体好、孕相也好,可是生母难产而死,还是难免让他心忧。其他女人没了可以再娶再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