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初一赏宴后, 元夕和李侧福晋也算是说上了几句话。
大年初五畅春园有烟火会,康熙办的喜宴,太子、太子妃都在初四赶去畅春园, 元夕闲来无事, 本身到了春节就是要与人说闲话打牌的嘛,她便带着年前命人制好的扑克牌去找李侧福晋去了。
不是她非要苏个扑克牌出来,实在是玩意儿不多,这时代的雀牌也就是麻将,她实在是不会。幼时常见人在茶馆里打麻将, 一伙子男人打着麻将, 喝着茶抽着烟,乌烟瘴气, 故而她从不喜麻将。她不介意别人打着玩,就是不喜欢赌钱, 厌恶那些人借着国粹麻将的由头赌钱, 越叫越上头。
元夕为何要找李侧福晋呢,实是因为除了每旬请安之外, 她就没和其他女眷打过交道。李侧福晋纵使曾经性子傲慢些, 但也算是说过话的, 应该也能玩一会儿。
榴香院里, 李侧福晋知道瓜尔佳侧福晋来了,眉头一皱:“她来作甚?”
大阿哥在她怀里晃手:“额娘, 新侧福晋吗,我还没见过呢。”
“罢了, 年节便见见吧。”李侧福晋摇摇手, 就让人叫进来了。
穿着春日新衣的元夕一进屋子, 就和三四岁大小的弘皙阿哥对视到了, 小阿哥白嫩圆呼的,腮帮子肉肉的,眼睛又大又圆,很是可爱。弘皙虽然不受阿玛疼爱,却被李侧福晋宠到了骨子里,看到元夕也是瞪大眼睛瞧着,一点都不躲,勇敢地对视着。
元夕先和李侧福晋行了半礼,然后落座,眼睛里满是笑意地看着弘皙。她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尤其不是自己生的那种,玩哭了就还回去。
李侧福晋见她看着弘皙,脸上全是笑意,她岂能看不出真假,因此态度好了些:“好了,别盯久了,吓着我们弘皙。”
“大阿哥胆子大,怎么会被吓到。”虽然元夕很想抱抱软乎乎的小孩,三四岁的孩子已经能跑能跳了,偏又矮矮圆圆,很是可爱,正是最好玩的年纪。不过后宅总是要忌讳些的,若是她抱着孩子出了点什么事,真是有嘴都说不清。
故而元夕虽看得心痒,却没开口。
“不知你来作何?”李侧福晋直接问道,眼睛撇上碧儿手里的托盘。
元夕猛地想起来,忙招手让碧儿送上来,托盘里放着一盒扑克牌,她道:“这年节里,自己待在屋子里怪无趣的,便想着找侧福晋来玩牌。这是我听民间玩法学来的,倒也简单,保准侧福晋一学就会。”
碧儿冬柔便是一学就会,但她们俩真的将尊卑恪守进骨子里,虽然偶尔说着些劝阻主子的话语,但当真不敢赢牌,时不时让两张,让元夕打两局便能赢一局。可是元夕打牌是真的差,牌运也不好,一手散牌都赢了,她们俩却捏着炸都不出,她还有何不懂的呢。
还不如找个有气性的李侧福晋玩牌。
“也给弘皙备了一份文房四宝,若是侧福晋觉得好,就让大阿哥用;若觉得粗陋,搁着积灰都是行的。”元夕觉得无所谓,不止是弘皙,她还给大格格和二阿哥备了一份礼。她既然都上门了,便觉得空手而来不给小孩子压岁钱不妥;既然给了大阿哥,自然府里另外两个孩子都不能落下。
李侧福晋扫了一眼,确实是好东西,便淡淡点头:“弘皙,还不谢过瓜娘娘。”
元夕:“……”她实在听不惯“瓜娘娘”,总觉得自己就是个瓜皮。
弘皙喜滋滋地表达了感谢,他年纪小,藏不住心思,肉眼可见地快乐。李侧福晋让人把他抱了下去,俩人才开始打牌。
斗地主果然是简单,李侧福晋摸了两把就上手了,顺子、三带和风筝(飞机)混着来。俩人合着碧儿一块儿打,渐渐地,她就觉得不对了:“你这丫鬟老给你让牌,偏我吃亏,不行!”
元夕正在兴头上,有了李侧福晋,便有了种赢来之不易的感觉,很是开心,“换谁?”
“我身边人芳绣必定是可靠的,一定不让牌!”
算盘珠子都快崩元夕脸上了:“那当然不行,你的丫鬟我不信。若是如此,我还说冬柔谨慎老实,一定不让牌呢。”
李侧福晋眼波流转:“那就请林氏,她性子还有些爽快,入府也比较久,还能听得几句话。”
左右元夕谁都不熟,便点头应了。李侧福晋的人去请林格格,元夕便问道:“侧福晋,我原做宫女时和范格格身边的雪儿似有龃龉,可范格格似乎没冒头,不知是……”
对方了悟,她轻哼一声,挑眉不屑:“范氏就是那般人,性子软好惹,所以身边需要个蛮横的撑场面。那个雪儿内宅也知道,脾性大了些,掐尖要强了些,却知道谁能欺负谁不能欺负,为她主子做面子罢了,否则范氏当真是软弱可欺。”
“不过嘛……既然她以前惹了你,那时你也是茶水房的人,待遇不寻常,她竟然惹了,看来偶尔还是不长眼的。”
内宅前院虽不通消息,可李侧福晋这样的人想知道前院一些不隐密之事还是简单的,元夕的特殊待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