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吗,说着满汉一家亲,自然还是亲疏有别,这等情况下他还能配享太庙,除了老四那爱恨分明的性子,自然也是他的功绩配得上这殊荣。
见胤礽似乎起劲了,元夕默默举手打断,胤礽不明白这小学生举手的姿态,却莫名觉得有些滑稽可笑。
“要不……您穿上衣裳再说话?”
元夕虽极力控制着不乱看,可眼角余光看着这么一具明晃晃的肉/体,又不是她装瞎能躲过去的。明明是该最讲究男女大防的时代,偏生如此——元夕突然心冷了一瞬,当然是因为宫女不算人了,自然不必在她们眼前注意男女大防。就像这时代的杖刑,无论男女,俱脱光了裤子打。
胤礽刚想说笑,便见元夕冷了脸色,不知她想到什么。手顿了一瞬,只道:“你先下去吧。”
元夕规矩地行了礼:“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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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只是一时气不顺,到了晚间上茶的时候,元夕依旧是笑眯眯地送了上去,她如今就是个宫女,较真有意义吗,想得太多才容易悲秋伤春影响自己的小命。莫说是自己胡思乱想,便是太子真的给了她没脸,她不也一样要恭谨地奉茶么。
元夕虽然时常任性些,却也知道,这世上再没人能容忍她的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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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三日,元夕做好了手工皂,把东西装在匣子里拿去给太子看看。
刚走过回廊的拐角处,便看见园子里太子妃拉着大格格在看雪,元夕忙半蹲儿行礼问安:“奴婢请太子妃安、请大格格安。”
太子妃瓜尔佳氏已经许久没见过元夕了,看着粉墙边笑盈盈的姑娘,些微愣神。雪地里光亮本就足些,更衬得这女子姿容俊美,面上似有盈盈珠光,穿着藕荷色的小袄,外边是一件青缎比甲,里头棉花塞得足,周身都是鼓鼓囊囊的,却更衬得她脖颈纤细修长,是个纤细高挑的美人。
看得元夕心里都发虚了,太子妃恍然想起来:“你是前边茶水房的元夕是吧。”
原来太子妃在想她是谁啊!元夕还以为自己哪里不妥当,犯了错处呢,早知如此,她就该道“奴婢元夕请太子妃安”了,害得她虚惊一场。
“是呢,劳太子妃娘娘记着奴婢。”元夕依旧挂着笑脸。
宜尔哈抱着太子妃的斗篷笑道:“额娘不如我记得清,我就知道她是前院做点心的那个宫女!”
“是了,我们宜尔哈记性从来都是最好的!”
母女俩情意浓浓,瓜尔佳氏身边的琥珀使眼色,让元夕只管去做自己的事,元夕无声地行礼退下了。
过了会儿,大格格身边的宫人陪着大格格去摘梅花了,琥珀珍珠服侍着太子妃回去歇息,珍珠还是有些忧心忡忡:“太子妃,那个宫女长得实在是……而且,太子爷的态度很不一般。宫人病了都是医女看病,除非主子开恩,才会让底下人看太医,以往有这待遇的也只有何玉柱;可是那个元夕去年病了,何玉柱就让府医开的药,用的还尽是好药材。”
更可怕的是,主子施恩,都会让下头人知道,可是据珍珠所知,那个元夕根本不知道这茬,还以为是小婉医术了得,她有这医术至于还是个普通医女吗。这瞒着不就是默默对人家好吗,不是更棘手些?
后面还离谱些,她的调料拿去让医女晒,诚然,药房那边是经常晒药材,可药材和食材能一样?膳房的掌事也没干出这样的事,她是个什么东西!
太子妃看着自己手上的红指甲,问琥珀:“你看着指甲是不是花了些,该补些颜色了。”
“娘娘,都什么时候了,还说指甲!”珍珠有些着急,“要是太子爷被这小贱蹄子笼络了去,咱们丹宁院不就失了太子爷的心吗。”
琥珀瞪珍珠一眼:“太子妃自有决断,需要你着什么急!她再如何也是个包衣,在府里做个格格就顶了天了,你这没头脑的瞎急,实在是闲得慌,还不如去催催太子妃的燕窝。”她又温声细语回道,“奴婢也觉得您这指甲可以补了,咱们这就去吧。”
“好,你染指甲的手艺素来是最好的。”二人说笑着,琥珀将太子妃扶去了里厅。
很快,厅里独留珍珠一人站着,厅里光线晦暗,看不清脸上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