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跌了品级?”
宫女行礼都是做惯了的,这会儿她们保持着行礼的半蹲姿势,一时半会儿倒得撑得住,就是手上拿着食盒,直往下坠。
锦绣面不改色:“回如答应,奴婢还是宁寿宫二等宫女。”
“哦,我还倒是方佳姑娘犯了错呢。瞧瞧,你穿着这身绿衣服我竟是认不出来了,想方佳姑娘曾经多么豪气,随便拔根簪子上头镶的也是南边送来的珍珠,哪曾想如今这么朴素。”
旁边扶着她的宫女捧哏道:“那可不,她如今是宫女,又不是一等,哪儿能穿金戴银呢,最多簮一两朵小娟花,若是品级再低些,就像那个粗使宫女,就只配绑红绳呢!”
那宫女自己也只是三等,头上带着小小的绢花,却不妨碍她借着主子的势挑锦绣的刺。
这样的话元夕只觉得不痛不痒,只是手上拿着的食盒坠得狠,她的手抖得愈发厉害。如答应似乎也注意到了,往旁边站了几步。
“啪!”
猛得听那声音,元夕险些以为自己没稳住食盒,却不想是小婷滑了手,她忙跪下磕头:“如答应赎罪!如答应赎罪!奴婢一时手滑……”她磕头时小心地避开了食盒倾倒出来的瓷盘碎片,想必不会受伤。
元夕也趁机放下食盒跪伏于地:“如答应饶命。”
锦绣和小太监也有样学样。宫人都是跪惯了的,比起半蹲着,全跪着反而轻松许多,更能趁机放下手上的食盒。
“谁让你们放下的!”如答应也是宫女出身,最清楚什么样的规矩折磨人,只是这会儿人家都跪下了,她反而不好叫她们继续半蹲着。便话头一转:“这宫女摔了食盒,吓得本小主心头一颤,若是吓着肚子里的小皇子怎么办!方佳氏,你管着这小宫女,你说怎么办。”
本就是明目张胆地刁难,她说怎么办。
“还请答应明言。”锦绣平时看着好相处,总是眉眼带笑,可她到底是预备着宫斗的人,即使被逼到这份上,她也冷静如初,无论心里是怎么样的,面上总归是绷住的。
如答应也毫不客气,她摸着自己的肚子:“那便掌嘴二十吧。底下人做不好,必定是上头人没教好,你自己掌嘴二十吧。念在我们昔日的情分,我可没让旁人掌你的嘴呢。”
情分?这也算情分?
元夕猜到了如答应的刁难,却不过以为是立规矩,却不想直接掌嘴。在这宫廷里,掌嘴被算是很重的惩罚了,因为她们把颜面看得很重,认为掌嘴比打板子还严重,没想到如答应竟直接让锦绣掌嘴。
如答应这段时日气焰嚣张是出了名的,仗着宫里只有她一个人怀孕趾高气昂,面对常在贵人也敢直接怼,更何况锦绣一个宫女,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针对。高位妃嫔不会有人为一个宫女出头,而太后不在宫中,等她回来也过了许久,更不会为锦绣出头。
如答应虽然嚣张,但许多时候也是动了脑子的。
“谢小主。”
锦绣说完,便开始动手掌自己的嘴。
“太轻了,再加二十。”如答应轻飘飘地说。
元夕大惊,她本以为二十个巴掌,忍忍也就过去了,却不想如答应竟不肯放过。锦绣扇得用力,元夕用眼角余光望去,桃腮上已经浮起手指的印记,她一咬牙:“启禀小主,奴婢和锦绣只是二等宫女,哪儿轮得到我们管教下头宫人。此处甬道常有侍卫巡逻,小主是宫妃,不宜见外男,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小主回宫,免得冲撞了腹中皇嗣。”
“伶牙俐齿,你在为她求情,既如此,不如你陪她一起吧。本小主赏你二十个巴掌,自己打吧。”
元夕手上发抖,她看着地上的石缝,心中又憋屈又愤怒,她只觉前所未有的屈辱。之前因为太后清减的问题被罚跪,勉强也算是她们分内之事;可如今如答应蓄意挑刺,明明她提前躲开了食盒,却无端惩罚掌嘴,果然是得志便猖狂。
“打啊,怎么,还要本小主亲自动手?”
元夕狠得心疼,可是她能怎么做。纵使她没犯错,可人家是答应,她是宫女,纵使别人觉得如答应蓄意刁难,可若她反抗,最终只会是她受罚更狠,甚至被赶出宁寿宫不知落到何等境地。
二十个巴掌她记下了,她且冷眼瞧着,猖狂如斯的如答应能不能接着往上爬。
“啪!”
扇了第一个巴掌后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了,元夕冷着脸继续扇着自己的脸。
差不多扇了六七个巴掌,一行人经过,一个太监道:“这是在做什么。这是甬道,偶有外臣经过,如此不成体统。”
如答应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这几个宫人失仪,我正让她们长长记性呢。”
原来这一行人领头的是太子。
元夕木然地扇着巴掌,未曾抬头。
胤礽看着地上倾倒的食盒,再看着这位有了皇嗣后出了名嚣张的如答应,只道:“那也不该在这里。”他身边的太监忙道:“太子爷,这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