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 阿今想要称称一斗变沉了没有的想法也没能实现。
倒不是神里绫人出言阻止了,而是在阿今想要将想法付诸行动的时候,一斗身上的幻术, 正如绫人所说的那样,在他沉沉的鼾声中突如其来地就消散了。
“啊,一斗变回去了。”
还抱着荒泷一斗的一条胳膊的阿今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两只手,那里面现在就只有空气而已。
而原本还好大一坨地趴在桌子前呼呼大睡的白发鬼族, 现在已经变成了桌案上一只睡得四脚朝天的赤红色小牛了。
神里绫人露出颇觉有趣的笑容:“现在,阿今你可以再试试看一斗兄有没有变得更沉了。”
他看上去一点也没有想要向阿今解释“睡得沉不沉”只是一个形容,和人的重量毫无关系的意思。
“对哦,阿今都没有想到, 绫人你好聪明!”
黑发红眼的小男孩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立刻就抱起了桌上的一斗牛, 在怀里掂了掂他的重量。
然后,他就逐渐露出了迟疑的神情。
“好像没有变沉……”
黑发红眼的小男孩疑惑地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怀里睡得四仰八叉的一斗牛,抬起手奇怪地戳了戳一斗牛的牛鼻子。
正在酣睡的一斗牛动了动鼻子, 打了个喷嚏,翻过身把脑袋塞进了阿今的胳膊弯里,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为什么,明明一斗已经变回去了啊?”
阿今抬起头, 把寻求回答的疑惑目光投向神里绫人。
“是啊, 为什么呢?”
绫人笑意盎然, 好像很正经样子地提议道, “不如这样, 今天时间太晚了, 我们明天再去找一柄称, 称一称睡着的一斗兄和醒着的一斗兄重量有什么变化,怎么样?”
“哦!有道理!”
阿今的眼睛啪地一亮,“绫人好厉害,什么都能想得到!”
“承蒙夸奖。”
浅蓝发色的社奉行大人谦虚地露出微笑,抬手拉开了书房的障子门,“既然明天要做的事情已经约定好,现在也已经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阿今。”
“啊,那绫人……”
黑发红眼的小男孩张张口,刚想说绫人也要睡觉,他可以自己回去的。
话还没出口,就被面带笑容的神里绫人给提前预判了。
“阿今还不认得回去的路吧?”
神里绫人笑道,“来的时候被一斗兄一路带过来,你们两人的笑声我在这里都能听得见,回去的时候没有一斗兄,阿今找得到回去的路吗?”
“唔、唔……”
阿今磕巴了两下,想起来的时候一路的风驰电掣不走寻常路,的确也没办法回想起回去的路,只好老老实实地承认,“阿今不知道。”
“那就走吧,我送你回房间。”
神里绫人含笑点头,率先一步踏出了书房。
“啊,好。”
阿今乖巧点头,抱着一斗牛刚要迈步,就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忽地一下又转身跑回了书房,只丢下了一句“绫人等我一下,阿今马上就出来”,身影就消失在了障子门内。
等到黑发红眼的小男孩抱着一斗牛再次出现在绫人面前时,嘴巴上就已经多了一圈白色的奶胡子。
还没等绫人开口问些什么,阿今就先一步出声,像是颇有点小骄傲的样子昂起小脑袋:“阿今回去把牛奶喝完了!阿今没有浪费食物!”
浅蓝发色的社奉行大人顿时不禁失笑:“好,阿今做得很好。不过,下次做完这些事之后还要记得一件事。”
他顺手掏出手帕替小男孩擦掉了嘴巴上沾到的奶渍。
黑发红眼的小男孩这才意识到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阿今记住了,谢谢绫人。”
绫人笑着点点头,不甚在意地收起手帕,两人加上一只一斗牛,于是穿过走廊,向着阿今来时的方向走去。
黑发红眼的小男孩抱着一斗牛,一路左看看右看看。
其实他也看不出什么,无论社奉行的庭院设计有多么精巧,作为一个小孩子,阿今顶多只能看出“好看”两个字。
但是庭院中用来照明和装饰的石灯还是吸引了阿今的注意力,那样在黑夜中亮闪闪的光芒,让他忽然想起了一些事。
“啊,对了。”
阿今忽然转头,移来移去的视线又回到了绫人身上,“绫人,你之前,是不是想要阿今帮那个叫做,嗯……‘玄门’的先生,帮他把断掉的缘重新连起来?”
“嗯?”
神里绫人低下头,目光对上小男孩红得纯净的圆眼睛,不由得笑了一下,撇去之前与人交谈时的种种话术,简单直接地应道,“如果你说的‘缘’与我所调查到的相同的话,那么的确,我是有这种想法——如果我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