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夏侯楙才心虚地回到馆驿。
昨夜他也听见了敲门声,但正到关键时刻,哪里还顾得上许多,一夜纠缠,早已耗光精力,再想出门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子林,你倒是风流快活啊!”
就在他小心观望之时,左边传来一道酸溜溜的声音,正是曹泰。
“嘿嘿,失礼失礼!”夏侯楙一阵干笑,忙问道:“昨夜之事,谈得如何了?”
“子林兄,请进来叙话。”夏侯霸在门口招呼着。
夏侯楙见二人并没有责怪他,反而心中不安,乖巧地进入房中,站在那里不敢入座。
“请坐!”夏侯霸满脸含笑,慨然道:“久闻兄长风流之名,在许昌只是闻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夏侯楙摆手干笑道:“贤弟休要取笑,有话不妨直说。”
夏侯霸叹道:“昨夜与张维交谈,到其家中查探,果然有三千两黄金,却不能使用。非但唯一的宅院荒废,还在水云间欠下一屁股风流债,正准备以宅院相抵。”
“什么?难道那些黄金是假的?”夏侯楙闻言焦急起来,大怒到,“这个混账敢骗我,我现在就去宰了他。”
夏侯霸劝阻道:“兄长息怒,黄金是真,但另有隐情,不能在荆州使用而已。且此人乃是名门之后,颇有才学,难得他一片忠心,若能将其和黄金一并带回许昌,举荐于丞相,必是大功一件。”
夏侯楙松了一口气,催促道:“既如此,赶快取了黄金,我们明日便离开此地。”
夏侯霸却摇头道:“三千两黄金并非小数目,岂能轻易运出襄阳?我料张氏宅院必有人暗中监视,唯有将其买下,才好见机行事。”
夏侯楙疑惑道:“谁买?”
“当然是子林兄!”夏侯霸笑道:“那宅院倒也宽大,抵给青楼未免可惜,子林何不将其买下?一来可将那黑珍珠接到家中,免受他人欺负,二来我们在荆州也有了一处据点,正好可查探情报,将来必有大用。”
“你们怎么知道……”夏侯楙一阵紧张,旋即想到必是张维告知,想了一阵点头道:“为了丞相大业,我自然甘愿出钱,不过那黑珍珠只是帮我打理家务,你们可不许胡言乱语。”
夏侯霸笑道:“这个自然,兄长在襄阳置下产业,找人看家护院,这合情合理。”
“包在我身上!”夏侯楙胸膛拍得啪啪直响。
张维先前已为黑珍珠赎身,又送于自己,正是如胶似漆之时,带回去必会被独眼老爹打死,转手送人又舍不得。
正愁不知该如何安置,夏侯霸的提议正中下怀,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
正商议之时,随从送来一封请帖,却是刘琦发来,明日订婚,顺便请他们明日到府衙赴宴。
夏侯霸答应下来,让夏侯楙立刻去找张维商议,买下宅院顺便将其收至麾下。
曹泰忍不住问道:“如此大动干戈,恐会被刘琦怀疑。”
夏侯霸笑道:“子林蓄养伎妾,早已名声在外,此举反倒符合其行径,黑珍珠乃襄阳名妓,养在私宅合乎情理。”
曹泰微微点头,二人脑子里也不禁浮现出昨夜那舞姬扭动的场景来。
……
襄阳府衙中,一片喧闹之声,大车小辆进出不绝,差役和家丁们都忙得不可开交。
从大堂到客厅、书房,将所有的家具都换了个遍,所有的案几、坐席全都撤去,变成高桌圆椅。
庭院之中摆着四方桌和条凳,另有一个专门的展览区,黄檀、紫檀和花梨做成的桌椅,雕刻精美,还有一张汉白玉的大圆桌,镶嵌金边,华贵非常。
刘琦正靠在廊下的躺椅中,晃晃悠悠地喝着茶,忽然一位黄衫女子款款而来,带着面纱,美丽的容颜若隐若现。
刘琦坐起身来笑道:“习小姐果然秀外慧中,这些桌椅家具完全超乎的想象。”
“公子过奖了!”来的正是习萱,见礼之后坐在对面,“全靠公子奇思妙想,才有这些家具,小女子所作的,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刘琦笑道:“有锦无花,怎能显出其美?儒者都说奇技淫巧令人丧志,但谁又不追求舒适享乐?”
习萱轻轻一笑:“公子自回襄阳,先收编了舞姬队,听闻个个色艺双绝,这两日又流连于水云间,倒真是会享受之人。”
“小姐当真是关心在下!”刘琦看向习萱,挑眉笑道:“明日才要定亲,便要约束于我了?”
习萱秀眉微蹙,幽幽道:“公子身系汉室兴亡,小女只是担心公子沉迷女色,玩物丧志。”
刘琦笑道:“小姐放心,那舞姬队其实是为家父准备,他老人家操劳一辈子,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习萱明锐的目光看过来:“刘牧乃当今名士,儒林魁首,亦好女色?”
刘琦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慨然道:“圣人云:食色,性也!”
习萱鼻孔里轻哼一声:“公子该不会是为自己将来找借口吧?”
“我刘琦岂是好色之人?”刘琦顿时一脸正直,抱拳道:“吾得小姐便足矣!似你这般精明强干,必为贤内助。”
习萱盯着刘琦:“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