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的脚步声,只有‘噗呲噗呲’的声响。
朱月不知道应朝霞有没有发现自己,但没有脚步就说明应朝霞没有来找她。
朱月这才松了一大口气,她小心地转身过去,再次朝着应朝霞看去。
大概是接连两次惊吓,朱月在看清应朝霞行为后,她竟然有些诡异的麻木。她看见应朝霞好像骑坐在什么东西身上,应朝霞手里的那把刀一直在捅着空气。
但朱月不觉得应朝霞是在捅空气,因为有刀刃没入肉/体再抽出的响动。
她战战兢兢地看着这骇人诡异的一幕。
“别怕啊。”
应朝霞絮絮叨叨地念着:“妈妈不是杀你,妈妈是在救你。”
“一会儿就好了,忍一下就好了。”虽然是哄人的语气,应朝霞却是声嘶力竭:“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不痛了!你不能活下去,你不能!”
“不痛!一会儿就不!痛!了!”
朱月紧绷的神经快要断裂,她实在是熬不住了。等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后,她转身就跑。
跑了许久,感觉是与应朝霞拉开了距离朱月才停下来,她对山林小声呼喊:“先生?楼先生?”
前路被浓雾笼罩,如果没有楼唳她不知道下山的路。
四周死寂,朱月有些绝望,再次尝试喊人:“楼先生?”
这座山这么高这么广,她不知道楼唳具体在哪片山林等她。
“下山再说。”
终于,楼唳从她身后出现。
朱月忙不迭地点头,这座山里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下山的路途,楼唳走得比她还快,就好像着急要下山见什么人一样,也没有问她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一路上沉默寡言,只有疾步的声音。
终于到了山下,楼唳的脚步还是没有缓下来,朱月跟着楼唳一路疾速回到老头家里。
楼唳一进门就朝着自己屋里去,推开门,看林随意正在叠被子,目光将林随意上下一扫,确认林随意无碍后,他才开口:“你在做什么?”
林随意听见楼唳的声音,赶紧转身:“楼先生,你们回来了?”
楼唳:“嗯。”
林随意不好意思道:“我在换被子,昨晚睡得出了一身汗。”
随后他追到楼唳身边:“楼先生,小姑娘都看见了吗?”
楼唳问他:“昨晚没出什么事吧。”
想到那把椅子,林随意表情僵硬了一下,不过他想着反正没出事就简单地说了几句:“凶煞应该来过,不过它没做什么。”
楼唳表情沉了沉,林随意小心地问:“楼先生,小姑娘呢?在外面吗?”
楼唳把朱月叫了进来,林随意看到朱月面若菜色,知道朱月肯定受惊了,说:“山里冷,我给你们煮了碗姜汤,先喝汤。”
说完林随意急急忙忙去厨房舀了两碗汤。
他这碗汤来的正是时候,朱月喝完后阴冷散去不少。她喝得比楼唳块,她一碗见底,楼唳还在喝着。
林随意忙问:“看见了什么?”
朱月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应朝霞她……她应该是在杀人。”
林随意愣了愣,他一边拿出书一边问:“杀谁?”
书里所说:梦杀殴,有冥冤报复,有神灵佑济,因人以定,祸福可知。①也就是说,具体要看应朝霞在梦里杀了谁才能判断祸福凶吉。
朱月说:“她的孩子。”
林随意低头翻书,书里这有这一句,没有具体的举例。
这就是不是他能够解的范畴了,林随意只好看向楼唳。
楼唳放下姜汤,语气不好地问:“被杀之人有无抵抗。”
朱月摇了摇头,她看见应朝霞每一刀都捅得顺畅。
楼唳又问:“杀人可见血?”
朱月再次摇头,害怕道:“没有血,刀刃上没有血,只有刀子没入身体的声音。”
林随意期待地看着楼唳,等着楼唳给出答案。
楼唳与林随意对视,顿了一下后道:“梦杀无抵抗之人,预示心中充满悲伤,且悲伤成疾。梦杀人不见血,大凶之兆。”
从楼唳口中听见‘大凶之兆’四个字,林随意立马就能肯定这就是方虔惹到的凶煞——应朝霞杀了无力抵抗的孩子,且杀人不见血。
惹凶煞的方式是,跪了应朝霞。
死亡方式是,被蛇绞死。
楼唳说:“解解。”
林随意点头:“好。”
“梦杀无抵抗之人,预示心中充满悲伤……悲伤成疾。”林随意琢磨着,他反复念着‘悲伤成疾’。
“应朝霞杀了孩子,可为什么方虔是被蛇绞死?”林随意低头思索:“按道理,方虔惹了凶煞后,动手的应该是应朝霞最不济也是被她杀死的孩子,怎么会是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