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给腹中小爷积阴骘,少杀生忌血光。” 话到此处,也跪了下来。 “孝贤还病着,离不得这她呀。求求爷,能不能开开恩,饶这丫头一命,下剩的我也顾不得了。” “还有我,我只是夫人屋里烧水的,与我不相干啊!” “我也是我也是,出事时,夫人安排我去给老夫人送东西,我不在呀!” “大爷、大爷开恩,饶我们一命吧。” 谁不无辜,谁不冤?凭什么墨雪能借口留命,我们就不能? 瞬间讨饶声一片,你说这口子能不能开? “夫人,姑娘呀。我不该,千不该万不该。怎么就选了这个时辰出去,我若在,跟那妇人互攮了刀子,也不能让你上前。” 林初兰颤颤的握住手,心啊肝儿啊的唤。 “儿呀,吓着了吧。她死她的,拉住你做什么。这还大着肚子,这胎怎这样多灾多难,作孽呀,作孽。” 好悔,悔死了!林初兰碎碎絮絮的念叨,她来时苏锦躺在榻上满脸的血,她只以为她去了,包袱没放下就要撞墙寻死。 “姨娘,你回来了?去哪了?去了恁久。” 吵,十分的吵。她的梦醒了,是否还一切如故?没有,丝毫没有,迎着她的是林初兰泪水纵横的脸。 去哪了?不能说呀!她回北柳巷的宅子,查点苏承恩留下的体己,挑出些好的预备催生。偏就这样巧,嗐! “外头吵什么,吵,太吵,吵的头疼。” “你别管,不替主子挡灾,他们该死。” “叫他来,叫怀卿来,快去。” 说着就要起身,急的林初兰没办法。 “好好好,你别动,去请,就去请。” 怎就这么执拗呢! 暗纹五蝠杭绸袍子的身影出现,苏锦想起身又不能,呆呆的望他。想言语,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说春蕊杀了胡氏?一天殒了两命?太惨了,张张嘴,终究无法开口。 “太医瞧过,你和孩儿都好。些许受惊,养着便是,其他一概不用操心,今儿就随我挪出去。” “莞儿呢?” “奶、子带她去彦坤院子里,颜氏照看着。” “外头?” “一应有我,你莫管。” “生死攸关,谁的命不是命,怕也情有可原。咱们院儿里不能、不能再出事了……” 伸出湿冷的小手,要他靠近,要他握紧。 “怀卿,她们都没了,血淋淋死在我眼前,我救不了……”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来迟,让你受此惊吓。” 他连忙上前,捂住攥住,拥住她,给她依靠。 “你不用自责也无需回忆,再也不要去想。过去了,都过去了,你在,孩子在,咱们都在。我只要你安然无恙。” 惨剧已然发生,眼前的才最珍贵,他不能再失去了。 他抱紧她,抱紧颤抖的她,抱紧悲恸欲绝的她。 她怕,他更怕,真正吓死的是他。 是她独自一人面对疯癫的春蕊,死相骇人的胡氏,和那满屋子的血腥。春蕊自裁在她眼前,喷溅的她满脸血迹,她当时该是有多怕,他无法想象! “忘了吧,卿儿,忘了吧……” 他的话仿佛是咒语,这一夜,他们相拥而眠,她梦中不再有血腥。 岁月无声,时间悄无声息带走一切。 周彦邦再没让她过问此事,但她知道,依照周家规矩,横死的又是姨娘,不过抬出去胡乱埋了了事。 庭院早被洗刷的干净,看不出一丝痕迹,只是两人的屋子永远加上了生硬的锁头。 她们的音容笑貌成了幻影,如花的灵魂永远的被困在里面,香消玉殒。 周莞素衣素花,苏锦手把手教她习字。 “莞儿,记得娘吗?” “母亲。” 童真稚嫩的嗓音,只顾埋头写字,胡氏的死没给这孩子心底留下一丁点儿涟漪。 可那没绣完的帕子,分明是为娘笨拙的爱意…… 白布蒙住的胡氏,是从高盼儿眼皮子底下过去的。 如意了,高兴吗?大喜呀! 怕吗?怕! 这不是想要的结果吗?为何抖若筛糠,当晚就借口孝贤搬出去呢? 高盼儿帕子遮脸,死死的掐住墨雪的手。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