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么天么,天爷呀! 炸了,炸开了锅…… 丫头婆子们一窝蜂围了过去,喊的喊,扶的扶,还有哭的。 幸亏小鸳儿眼疾手快,眼见苏锦要摔倒,硬是抵在身后做了垫背。不是她激灵,做了人肉垫子,苏锦还不晓得是个什么情形。 小鸳儿狗啃屎的摔在地上,揉着屁股喊。 “不怕不怕,我就是您的大护法。有我小鸳儿在,决计不能让这冰凉的石台子硌着您。” 苏锦当时就不对了,疼的小脸惨白,额上汗密密的冒,哎呦呦的低吟。除了疼,还觉得往下坠。 一众人七嘴八舌的问,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不停的喊疼。 撞,撞死她!高盼儿心中的满足呦,化作焦急的神情,扑腾跪地,指着周莞。 “故意的,大姑娘就是故意的。夫人不在,胡氏也不教养,成日躲在屋里不知在搞什么鬼。去搜她屋子,狐媚子指不定藏什么害人的东西!” 在场的谁听这话不起疑?先入为主,谁又来得及多想? 林初兰登时恼脸,顾不得主子小姐,也顾不得周彦邦在场。扯住膀子,揪过来劈手就是一巴掌。 “撞她干嘛?我问你撞她干嘛?她救你养你,教你护你,哪点儿对不起你。你撞她,你敢撞她,有个三长两短……嗐!快说,是不是狐媚子娘教的,是不是,是不是?” 林初兰狂怒,质问她,辱骂她,摇晃的周菀像风中的草。 对,就是这样,要的就是蛊惑人心!赶紧添把柴加把火。 “胡氏一向主意多,大姑娘才跟她宿了几晚,就性情大变,连夫人也敢冲撞。我看的仔细,那下子是牟足了劲,奔着害人去的。夫人恁大月份,经不起呀!” “先是廉小爷,现在又是夫人……都是咱们院儿里的,那不成是有人要害咱们吗?不敢想不敢想,爷不能放过,两个都要审!” 啊,啊!孝廉,我的心肝儿。春蕊暗淡的眸子忽然生出光,嘶喊着挣扎着要去上前拼命。 “狐媚子,小娼妇,害了我儿,害了我儿。就是你们使坏,你喂他吃的,你们娘们眼睁睁看着他噎死。天雷老爷,四大判官,六案功曹,天上地下你都欠着他命!你赖不掉!” 疯了吗,全都疯了吗?一个还躺着,一个又发起疯,好戏,大戏呀! 周莞眼神明显一顿,凌厉的看向高盼儿。那不是害怕,不是疑惑,是鄙夷,蔑视和仇恨。 高盼儿生怕她反咬,虚张声势,先发制人。 “瞪我做什么,可是揭了你们母子的底?若是我,你们都锁起来,给夫人发落!” “锁了,都锁了。” 来不及多想,周彦邦抱起苏锦就往上房冲。 “不怕,卿儿不怕。无事,咱们的孩子会无事!” 这一声喊,林初兰和小鸳儿跟在头里,一众家下人乌泱泱的跟上。 “怎样?是大戏吗?今儿这戏姨娘可喜欢?” 喜欢,精彩,高氏拍拍手,带着孝贤飘然离去,片叶不沾。 可怜胡氏人虽不在,屎盆子被扣了一身,莫名其妙又被锁了起来。 她早没了先前的戾气和挣扎,砧板上的死鱼一样,任人宰割。 似是被抽了精魂,精神层面的坍塌表现为整个人的散漫,无心打理自己,连最爱惜的蔻丹也褪色。半旧的丁香色绫子裙衫早已褶皱,她擅长的各式发髻,如今就挽了个髻,锁她时拉扯的也松散。 整个人颓废的靠着墙角,那张曾经惊艳绝世的脸,容颜依旧,却有说不出的萎靡。 一下下剔着斑驳的指甲,茫然的看着光线里纷飞的灰尘。人如蝼蚁草芥,尘土烟灰,一点不错! “吱嘎” 苏锦被众人簇拥入内,被扬起的灰尘呛的掩鼻。早有小丫头放置交椅,铺设皮褥。 “这是人待的地方?”林初兰烦躁的抱怨:“走走走,太医让你歇着,你偏要来这儿,跟这狐媚子有甚说头。让爷审去!” 看到苏锦来了,胡氏甚是惶恐,更多是的是意外。她想过大不了打杀,却没想过苏锦会亲自来,要知道,没有人信她。 水汪汪的杏眼,关切的询问。 “夫、夫人,您没事了?那死蹄子不晓得抽的什么疯,幸而无事。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抹了眼泪,絮絮的念叨,想要靠近些却被两个婆子一把拉开。 “正是这话,咱们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突发癔症,姨娘好生跪着说话。” 胡氏大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