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就往外跑,丫头忒不听话!” 苏锦捂着嘴笑,只当听不到。好事发生的太意外,愿意带她出去逛,千载难逢呀! 洒金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贩夫走卒,车马人流,摩肩擦踵。苏锦挽着周彦邦的膀子,兴奋的四处张望,眼睛忙嘴也忙,雀儿似的,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去瓦子吗?还有没有小章四郎,黑四姐。张贡士的白衣秀士猴行者讲的可真好,你听过吗?” “那时我还小,第一次跟若男出来,走散了遇到个花子非要我跟他走。还说了许多听不懂的话,‘南燕北宿’什么的,唬的我姨娘要找上门去,若男为此也好一通埋怨。” 乍乍提起,恍若隔世。 “那家包子铺还在呀,要去尝尝?” “原来前头有家卖纸笔的,剔红漆雕的砚台精致着呢。” 说到这儿,苏锦来劲,唰的丢了手。 “赔我砚台,你们蛮横无理!” 听听,八百年前的事,还记上仇了!记仇你也是我老婆,大掌紧紧的包裹住葇荑。 “你们闺阁女儿乔装打扮,抛头露面,才是缺管少教,不知礼!” 长街万象,人潮汹涌,星光璀璨中,苏锦感受他温热的大掌和他的爱,幸福漫上心头溢上嘴角。 “是是是,跟了爷以后才知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满意?” 巧笑倩兮,明眸善睐,刁蛮可爱。可好好的又叹什么气? “能回到那时多好,我父母都在,若男还是将军府小姐,时光能倒流,该多好。” “现在不好吗?你成家了又快做母亲,谁能一辈子守在父母身边一成不变?” 是呀! “都没想到,我能和你结为夫妻。我那时都讨厌死你了,臭着脸傲气十足。若不是我父母早逝,可能我们两个无缘。真真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所以呢?” 灯火通明里,嘈杂的人声里,周彦邦认真的回答她。 “所以,没有应不应该,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长街为线,驷马为媒,这姻缘红线命盘里就已注定,你呀,只能是我的妻!” 好甜,那就与君携手,共赴繁华吧! 苏锦的眼睛不够使,站在炙肉串摊子前徘徊,看到葱糖喊着要带回去给周莞尝尝。又看到西域来的商队,那样长的驼队,挤过去要看骆驼。 周彦邦始终紧紧的牵住她,走的快了就拉住她,去人多的地方就带她站远些,不听劝就恐吓她回府。路过一个卖花翠的摊子,老妪笑眯眯的招揽,大人夫人的招徕。 “夫人一看就是南城官宦人家的,老婆子老眼昏花也看的出满脸的贵。这福德宫、官禄宫,必是诰命加身。还有这夫妻宫也好,最好的是子女宫,夫人想是正孕中吧,这一胎必是男!” 好会说话的嘴,苏锦未动,周彦邦却挑了一个不大的银锁子,给她戴上。银锁子下头坠着三个小小的铃铛,苏锦捧在手中左右看。非常寻常的长命锁,也许是触动心底的愿望。 目光深邃的望着她,他说:“母子平安,岁岁年年。” “是了,大人好眼光。我这可是大师傅的手艺,再挑些吧……” 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婆子哪知两人言语中的情意,眼眸中的缠绵。任你再多话,两人已然牵手离去。婆子却得到了整整一锭银子,喜的菩萨玉皇的叫嚷。 再往前逛,人声愈加鼎沸,有一条巷子,红彤彤绢纱灯笼一串又一串,高高的挂起,热闹的不像话,苏锦的好奇的挪不开眼。 “这是哪里?去瞧瞧。” 周彦邦立马挡在前头,遮住她的眼。 “你不要去瓦子吗,我带你去。” 花枝巷这种地方,就是看一眼都觉得玷污她的眼,更莫论那个疯妇。 去瓦子也只是为敷衍她,堪堪站一站,人多嘈杂,周彦邦闻不得那气味,拉着往回走。 “周大人琴瑟和鸣,真真羡煞旁人啊,好啊,恭喜呀!” 瞧瞧,瞧瞧,一个拖着荷叶包裹的包子,让他尝。另一个解开披风给她披。一个撒娇‘公子有礼’,一个妥协‘只这一次,逛到前头就上车’。一个高门少妇,一个侯爵丈夫。兜兜转转,好的如胶似漆。 周阎罗啊,你呀,不晓得多疼老婆! 凌平川笑意融融的出现在眼前,金柝后头牵马,他负着手漫无目的逛,一个人多少显得有些落寞。 这可不是当年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风流少年啊。听他调侃,苏锦羞的往周彦邦身后躲,可还是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