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风作案周彦邦能吃了她。算了,等等吧。 能不来吗?潜斋里冰雪消融,他没骗人,一颗心都在她这里。下了朝就奔上房,到晚总要留下用晚饭,用毕自然而然宿在一处。 这不,又来了。 “今儿该去哪去哪,别混赖,我不留。” 他夹了一箸翠琅轩,往她口中送。 不要?不要自己吃,嚼的脆蹦蹦,真是爽口,反问她:“该去哪?” 嗨,这人滚刀肉不是,秀眉拧紧,怒从口出。 “昨儿去哪儿,今儿还去哪儿,总有人等着你不是。” 他根本不接茬,还递酒要她喝一个。把个苏锦烦的呀,饭也不吃,人也不睬,背身向内,自顾自的睡去。 丫头们都暗地里笑,不苟言笑的大爷在夫人面前怎这般无赖,挑脚的汉子似的,涎皮赖脸! 就这般排揎他、揶揄他,冷面阎罗好像没长耳朵,浑不放在心上。 当吃吃,当喝喝,她的恼她的骂,在他看来也是锦心绣口。 拥着她,搂着她,呵她痒,挠她背。不理不睬不翻身,硬挺挺的背着身不肯回头。 周彦邦的手就开始不老实,试探着往心口摸,还不理会就去解小衣。 “啪嗒”清脆的打手声,人却恼了。 “要睡就老实些,再要想点别的我可不依!” 夫妻睡在一起,不想心思?可能吗? 只当她闹小性儿,掰口儿要亲,谁想她不是玩笑,西施捧心,颦眉瘪嘴。 “这一日身上忒难过,许是吃了冰果子,下腹坠坠的疼,潮热的没法说。行动就是虚汗,想是要来了。” 她没扯谎,晌午周莞缠着打秋千,一个站一个推,打的高高飞起。 周莞不要丫头来,自己亲自推。谁想小小的人力气倒大,把她悠的高高,好玩是好玩,可下腹针刺一般,隐隐坠痛。 玩了一会子,心上慌的厉害,交代周莞玩够了去吃冰鲜果子。 结果周莞还没来,自己贪嘴吃了好几块蜜瓜,疼的就更厉害,可总也不来。 哎,女人家,真烦死了! 不舒服? 周彦邦立时停止动作,安慰道:“好,你睡,我不扰。” 月色浮动,暗香悠悠,疏影横斜,草虫嗡鸣。纺织娘在唱歌,水合蟆鼓着肚子一个刚歇,一个又起。 周家的宅子里没了白日的热闹,沉睡在夏夜的宵分。 谁都不会注意,无人的角落里,小小的喜蛛子,慢慢的结自己的网…… “害疼,怀卿。”苏锦冰冷的鬼手死抓住身旁他,想是痛到极致,大声喊了起来:“疼、疼……啊!” 周彦邦惊醒,但见苏锦冷汗淋淋,面口苍白,咬牙吃痛。 所触之处,一片黏腻湿滑,心道不好,扬声喊着请医官。 罗神医夜半从暖被窝中拽了出来,周家的马车插翅能飞,颠的他一把骨头要散了。 此刻正捻须皱眉,眉头微颦,二个指头反复切压。心中思忖,滑脉!孕脉无疑,只是、只是…… 收了手,想了一阵子才开口。 “夫人有娠,不足月余。” 啊!春蕊高兴的几乎惊叫出来,胡氏喜的拍巴掌,一屋子的仆妇丫头,俱喜上眉梢,交头接耳的议论。 反而最该高兴的林初兰显出了将信将疑,怯怯的问:“神医给用心些,确定是有孕,不是不调?” 罗神医捻须而笑,娓娓道来:“老朽行医几十载,学的第一味脉便是孕脉,这还是有把握的。若诊错了,那便是招牌也砸了,脸面也丢了。” “错不了!正是有一事相问,夫人最近是否劳累?” “那可不,潜斋里我们爷一应都是夫人照应,操心又劳力,成宿成宿不闭眼,这不都瘦到脱相。” 哼!谁让她是夫人,夫荣妻贵,封妻荫子,人前显贵的都是她,辛苦不是该的?偏要拿出来显摆! 小鸳儿的解释招来高盼儿暗自一记白眼。 “啊,既如此,可用过什么药?方子可否拿来一看?” 林初兰有些脸白,一言不发,隔着帐子,苏锦应声作答。 “桂枝,茯苓,红花……月信总有不调,常吃这味药活血化瘀,也是罗医家的仙方。” “哎呀,夫人,你好大胆子,红花是随便用的!从前何家,收来的姨娘,夫人先给灌红花,凉药呀……” “现在下了红,可是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