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快快快,走走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天天都什么事! 素净整洁的屋子内,颜氏孱弱的躺在床上,靠着大迎枕,面无血色。 “嫂子……” 见她来了,未语泪先涌,还挣扎着想起身,被苏锦赶紧拦住。 “起来做什么,还不快躺下。” 她们素来亲后,大喇喇的手伸被中,这一摸哦。 “我的奶奶哟,怎瘦成这模样。好好儿的,前儿我还跟我姨娘说,缝制些小道士服留着你添孩子用。话音刚落,怎地怎地……哎,定是太爷丧事劳累,恁多人劝你不住,哭的直不起身,忒不爱惜自己身子。” “还不是我中用,胎弱留不住,成了形的丫头落了胎。” “不是、不是老太爷,也不是二夫人,都是二爷……” “快住口。” 颜氏呵止,连翘吞声。苏锦看看你又望望她,心道这主仆两个打什么哑谜。 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却不知当不当问,她自家一脑门官司还烦不过来,索性不问。 “嗐,人说胎就像树上的果子,好果子瓜熟蒂落,不好的风吹吹就掉。既是这样,养好了身子,有一就有二……” “嫂嫂也不来我这儿坐坐。” 颜氏极少的打断了她的话,倒把苏锦噎了个尴尬。 “啊、这……这不是前些时辰,打发太医去瞧我姑母的病。她的病才有些起色,又添了这孩子。老太爷和玉贞接连做事情,几下里忙着。我又被这孩子绊住了腿,倒不知你们院里……” 唉声叹气,面色羞愧:“是我疏忽了。” “哪里是怪嫂嫂,我知你院儿里事多,不多是想跟你说说话,憋闷在心中实在、实在……” “妹子你说,说呀,我来了。后头我隔几日就来,只管说。” “见着嫂子死了也甘心……” 颜氏一汪子眼泪涌了出来,慌的苏锦连连揩拭。 “哪里就说到这儿了,呸呸呸,不许不许,再不许提这个字。” 林初兰也跟着劝。 “做小月子的不能哭,哭了以后害眼。二夫人没头没脑的说些什么,死了活了的,不兴瞎说啊。你这屋子不能进风,不能碰生冷,比如这个山参乌鸡汤多用些最好……” “夫人,大夫人,姑奶奶那边打发人来说话,叫你快回去。” “哎、哎哎,就来……” 苏锦真没说谎,几下里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颜氏不好再留,让她赶紧回去,得空再来。 不好不好,难不成姑母的身子又不好了?顾不得失礼,火烧屁股一般,急急赶回院子。 却原来姑母只是差人送来一封信,打开来看,嘴角逐渐上扬。心不慌了,气不闷了。看看笑笑,笑笑乐乐,看的林初兰一头雾水。 “姑奶奶也学外头相公们,有什么说得了。非要下帖子写请柬的,雅兴的不像话。也不知写了些什么,念予我听听。” “非也非也,一封家书而已。” “谁的家书?” “你认得的,我不说你猜?” 苏锦淘气,拿林初兰逗趣,见她又要着急,赶紧招来。 “是双儿的来信,信上说南粤王子对她极好,极知礼。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头生子的哥儿快满周岁,腹中又有了,藩王和王子都喜欢的不得了。” “还让我谢谢你,谢你的虎头鞋,那里的人没见过这个手艺,供起来观赏,舍不得穿。姨娘你名震四方了呀。” “啊呀,果真,那些蛮子眼皮子浅,这算什么。” 大喜之余又难免落寞。 “好,好,真好,二姑娘平日不言语却是最聪明、最好命的,比你们都好……” “姨娘休要再说,高兴的事情别跟我吵嘴。” 说着挂脸噘嘴,举杯慢饮。 “今儿一天都没闲着,茶都没顾得上吃。我没工夫,且累着呢。” 她知道林初兰下头要说什么,连连堵嘴。 到晚间看奶、子给周莞洗澡,特意滴了自制的金银花露,擦干后又扑上松花粉,奶着奶着就睡着了,小脸儿恬静的越看越爱。 待回到榻上,只觉浑身骨架都松散的不像话。本以为挨着枕头就能睡,却总也睡不着。 睡不着的何止她,林初兰不也翻来覆去的难以安枕。 “明儿打发人捡整的高丽参给颜氏送去,还有鹿茸、黄芪、配野鸡子炖汤最好。再封些银子,她就那些月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