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歪缠我!” 二门外放马鞍马镫辔头等用具的东北角落的偏房里,周孝荪同周府打更的朱六老婆厮混在一处。昏暗脏乱的环境里,男女衣衫不整。 朱六老婆生的几分颜色,又惯爱打扮。朱六打更,一月倒有半月不在房里。周孝荪出入周府遇上过几次,一来二去,王八看绿豆,竟勾搭上了。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老太爷,他在时,刻薄我爷爷,让我家这枝落的这般败落。当日进京若带上我们这一房,这高屋大宇,锦绣福贵指不定是谁的呢!我一百个不服气。” “哭?我才不哭,他活着死了可留给我一星半点?我都乐死了,乐这老东西死的好,想尽齐人之福,留下个娇俏的姨娘可惜了。” 边说手边探入胸脯子,被朱六老婆‘啪嗒’打了回去,竖眉怒目。 “那小姨娘赏了你可好?老娘在这里相予你,心里还惦记着别的。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死旁边去,老娘不伺候了!” 见老婆不依,周孝荪登时换了副面孔,心啊肝儿啊的,又搂又抱,涎皮赖脸的讨饶。 朱六老婆却不吃这一套,酸脸继续骂道。 “我问你,老太爷守灵到发引下丧那几日,你在哪?那几日守在灵前,怎地不见来找我?” 说着将他猛推。 “少给我灌迷魂汤,你跟里头小姐做的那些神鬼事,吵嚷出去里头主子能立时打杀死你。一个两个还不足兴,猫儿偷腥,你怎地不够呢!” 老婆儿似打翻了醋坛子,酸的没法说。 “哎呀呀,祖奶奶,馊饭能吃,要命的话可不能乱说。你我一根藤上的蚂蚱,我和她见面没你搭桥,暗夜里给我开门掩护我进去,又怎能成呢?张扬出来,里头还能查不到?顺藤摸瓜,咱们一个逃不掉!” 老婆登时被吓的直了眼,唬住了不是? 周孝荪打一棍子又给个甜枣儿,香腮上猛的亲上一口:“祖宗,我知你想什么,快瞧。” 说着怀中掏出一副明晃晃的金镯子在老婆面前摇晃,喜的朱六老婆一把抢过去。 她喜了,周孝荪心中老大不喜,哼,贼妇人,无非是贪财,没一个好东西! 朱六老婆美滋滋的戴上,还不忘调侃。 “这又是里头小姐的体己予了你的吧?人家那样痴心相付,何时娶了人家?没得让人骂你这短命祖宗,哈哈哈。” “小油嘴,扯这些作甚,与你在一处,你就是我的祖宗,我前世的娘。” 周孝荪扯住衣襟,甚是猴急。 “金的银的也得了,休要废话。你这小嘴,也不知涂了什么油,抹了什么蜜,这般厉害。快、快,快予我尝尝。” 老婆被弄痒,咯咯咯的笑不成个样子。 周孝荪恐人发现,忙捂住她嘴,自家动作。 老婆被捂着压着哼哼唧唧的说不成个句子。 “小姨娘死、死了……嗯……老、老太爷下丧第、第二日,就在她房中一根汗巾子挂在梁上,发现时人都僵挺了……哎呦,冤家,你轻些……” “死便死,就是活着又不轮不到我受用。” 周孝荪忙的气喘吁吁,伏在身上乱啃,顾不得接话儿。 “里头传闻你那小、小姐……害、害病,要死、死……了!” 周孝荪突然停下来,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冷厉着眼神,下死劲掐住老婆脖子质问。 “什么病?敢捉弄我,我把你这浪汉的淫、妇鬓毛拔干净!” 谁想他突然变脸,朱六老婆涨的脸通红,扯着让松手。 “怎么不真?说、说是胎里带的,二老夫人打发管事的去买板材,我男人跟着去的。” 什么? 周孝荪一下子没了兴致,起身丢下老婆扭头就走。 才走没两步,转头劈手夺回镯子,任朱六老婆‘臭狗头王八’‘死了没烧的’胡嚼乱骂,不曾有一丝回头。 怎地病势来的这样急,老东西办丧停灵之际,两人寻空就腻在一处厮混,无日不春风。她还问何时带她走,生意可有盈余。没见她有异样啊?奇哉怪哉? 原老太爷的百日祭,家下人多在里头伺候,周家二门巷道里只余几个小厮。周孝荪想抓个人打探,转头又想,他们哪知道里头的事,问了反引人起疑。 再说了,若为真,那岂不解决自己一个麻烦,省的她见面就问何时带她走。这娘们真烦,怎么走?去哪?侄子带姑姑私奔,周家丢得起这个人吗,跑到哪都是个死! 若论,这丫头也算痴心一片。只是可惜日后再没银子可捞,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