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一般盯着问长短,也不是没回应,还捡来一声骂呢。 周家能看上他那点银子,打点,打点个屁!他到了人家门上哈巴狗一样乖觉。周升才没提银子,是他两头骗,想从中捞钱。荷包中有银钱,赵三又寻来了新的画本子。正好,拿去和玉露那妖精试上一试。 多久没去了,花枝巷姑娘的帕子,迷的他眼晕。完了再去隆兴赌坊,试试手气,说不定来一把豹子,啊……想到玉露那双小脚,那赌坊里转动的骰子,哎呦呦,这日子美死个人呦……高鹏举的心顿时酥麻,管你嫖不嫖贴不贴的,干我屁事。纸扇摇晃,扬长而去。 该走的都走了,只有翠眉默默守着。柳氏还在嘤嘤哭泣,猫咽一般哭命苦哭没脸,昏昏惨惨。高盼儿不胜其烦,撵她走却又不走,泪汪汪的攥着自家姑娘劝解。 “盼儿,咱们娘们交个心。你总看不上我,可我到底是你娘,从天灵盖高脚趾头都是为你好。” “你娘我最看不起做小的、庶出的,发狠发愿,求了多少菩萨拜了多少庙,也要让你做个正印夫人。你可倒好,跪着求着倒贴着做丫头,做什么丫头,爬床丫头还是跪地上挨嘴巴子的丫头。敬人茶受人管,人家要管你一辈子的呀,这可不是个好交易。你同我讲,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在请期之日上闹,可是赵氏那老货?” 高盼儿不理不睬,拿着小笸箩还尚未绣完的肚兜出神。柳氏无法,换个法子撬开她的嘴。 “既这么着,我同你掰开了揉碎的讲。姑娘你百般伶俐,万般聪慧,账要算算清楚。其一,他是个庶出,你好歹也是记在夫人名下的官家小姐。” “我也不过是个挂了名儿的庶出,议亲时,冰人皆知。最多就裴大郎那样的穷酸,这样的人物再没人敢给苏家丫头提。媒人眼里有杆秤,什么人该配、能配哪样的,一清二楚。” “他家人口多,上头的嫡母出了名儿的偏心和刻薄。她家不把姨娘当人,周家上头几个老夫人,治死多少姨娘。有横死的、暴毙的,从来都是用银子打发,抬出去埋了便罢,下人在周家命如草芥。更有恶奴欺主,见你无权无财,站在你头上拉屎。” “富贵人家哪家不是三四百口子的大族,何况我又不是夫人,嫡母再厉害犯不着和一个姨娘过不去。况又是她厌的儿子,她才懒得管呢。再说‘姨娘不当人,恶奴欺主’这话。”高盼儿坐正了身子,道:“别人不谈,那丫头恁厉害,怎地弄了两房姨娘?欺我?软茄子任掐,硬核桃硌断她的牙!” “正是,你也知他已有两房姨娘。” “船多不碍港,车多不碍路。哼,丈夫不喜,莫说二个,二十个,二百个都不作数。丈夫喜欢,多亦何妨?既我过去了,料定那两个也是无用的。” 柳氏被怼的哑口无言,话锋针尖扎手似的,被刺的无处抓挠。见她毫无退让之心,气的干瞪眼。 “可你想过没有,你抢了他男人,她能不恨你?经过那日之事,只怕不能拆骨啃肉,怎傻到自家去送命?那丫头岂能饶你?” “我去就是要做夫人,祖母说富贵险中求。没人天生做丫头,命是自己挣来的,麻雀也能翻身,祖母说我是正宫命盘!” “好啊,果真是她,我就知是她!” 柳氏拍案而起,骂道:“老猪狗,老淫、妇,自家窑子里出来的,拐带你往下流走。她做的好事还需提,害死夫人,挟着孩子填房。” “你知道什么,她原就是个婊子!你拿她当祖母,当知心人。她只拿你当粉头,当婊子,为的是把你作价卖掉,能赚一笔,又能省了嫁妆。你傻呀,真傻呀,咱就规规矩矩允了那裴大郎,他家世清白又是进士出身,又有周家拉扯,不会错。先头清苦,你暂且忍耐些,咽苦些……”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咽苦?凭什么那丫头一来就能嫁到显贵人家?”高盼儿踩到尾巴一样,直身坐起,梗着脖子涨红脸抬杠:“我不要人拉扯,我不要忍耐。只怕我吃够了苦,也尝不到甘!” “家世清白?分明是一穷二白!那穷酸何时能发达,几辈子务农供出一个凤凰,家中还有老娘和叔父要供养,如何能同周家比!我不服侍,我不嫁,要嫁你嫁。” “是的,我就瞧不起你,我就恨你。恨你是个上不了台盘的乡下丫头,恨我没托生在夫人肚子里。那姓苏的姑侄两个,可曾拿正眼瞧过我?” 高盼儿怒极,胸口连绵起伏,绣花剪刀拍得小桌咚咚作响:“我不过输在出身上。我就是看上周家的富贵,周彦邦的权势,我认定了。落到她手里,不是她生就是我亡。我死我活该,我情愿,舍了这一身剐也要把她拉下马。我这辈子就为这口气,绝对不能输给她!” 终于撬开高盼儿的嘴,柳氏却心疼的无言以对,喋喋不休的骂着赵氏:“这些都是她教的,她撺掇的,她一早看不上裴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