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2 / 2)

锦水东逝 携琴载酒 1658 字 2023-11-15

着丫头们骂起来:“这是笑的时候吗?自插草标,一个个活的不耐烦了是吗。都好生跪着,有不想跪的自打嘴巴子去。”

几番呵斥,连唬带骂,可是都消停了。胡氏可不这么想,又没热闹看,又没新闻听。这么干跪着,这要跪到什么时候?他们两口子拌嘴,我凭什么跟着遭殃?

又胡乱猜疑,即是带了帽子,没捉了双必是拿住赃。整日凶煞的像个活阎王,遇见这事儿该闹将出来,赃物抖露出来,狠狠打骂一场才是。提腿走了算个什么!也不动手,只动嘴忒没意思,摔个碗能唬住谁?没准明儿两人又好的黏在一起似的,没意思。他呀,在夫人面前就是个哑炮仗!

后又生恨,死贼人活强盗,平日那样服侍他,说走就走说不来就不来,说甩脸子就甩脸子,对着我倒是舍得发狠!胡氏就这样漫天胡地的七想八猜,边想边骂,生生想出一出平贵试妻的大戏来。

忽然,眉毛一拧,计上心头,冲着屋内扬声大喊:“夫人莫急,爷不晓得哪里吃醉了酒,跑到咱们队伍里撒气。明儿酒醒了管情来给您赔不是来,他不来咱们压着他来……”

谁能想到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春蕊捂都来不及,忙说:“好奶奶快住嘴吧,还嫌事儿不大是吗,你这嘴就该锁起来。”

“叫她滚,都滚。”果不其然,林初兰气愤的声音隔窗而起。

怎么样?胡氏得意的冲春蕊挑挑眉,带着两个丫头款款而去。这妖精走起来水蛇似的腰,也不怕扭断。望着她走远的背影,春蕊痴愣的半晌说不出话,这狐媚子恐怕有一万个心眼子!

复而怔怔的望着上房,爷去了哪?吃了没?明儿上公穿戴可有人伺候?究竟为何发那么大的火?天大的怨气也不该离了家,外头哪知他的习性,只怕这次不那么简单……

丁大人酷爱扶乩,这几日扶的尤其频繁,没日没夜的守在暗室内请各路帝王、圣贤、豪杰、神仙指点。昏暗幽室内,乩笔不停地在沙盘上写字,‘凶’‘不遂’‘坎坷’……哎!一生气,索性扔了笔!

乩不扶,又添了新毛病,这几日屁股上许是长了疔疮,坐立不安,如芒在背。头顶如同日日悬着一把利剑,眼面前一桶火药,生怕哪一时哪一刻掉下来,炸开来,炸的他粉身碎骨。瞧他嘴头子上一溜的燎泡,眼底泛着的乌青。想来昨夜没睡好,睡不好伤肝伤肾,易怒暴躁。

这不,盅子盖还没打开,就刺手一般扔了出去,连骂想烫死他。三姨娘打发了个漂亮丫头给他捏腰捶腿,连门都入不得,可怜人家院儿里顶着大太阳晒了那许久。新添的幺儿,抱来给他消消愁,平日里能骑脖子尿脸上的。娇嫩的娃儿刚哭两声,连声喊着抱走抱走,奶、子接的慢些孩儿就摔在地上了。

心烦看什么都烦,府衙里头来回来的踱步。给阮大人的孝敬也没个回应,给刘太监的意思只回了一封书信。眼看监察御史大人就要到了,朝中到底是何风向?哎!哎!哎!打探不到有用的,他像个蒙眼的驴一样转悠。御使大人的马蹄子步步踏进他心里,他是来催命的。

江宁行省最高行政长官丁知州丁大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而转。急的哪房姨娘屋里都不去,急的第六房姨娘没心思收,日日在府中、衙门里同幕僚、同僚商谈对策。智囊团们终于商量出个结果,先接风洗尘,再使他们顶顶好的‘极品’招待,银子宝物砸晕之后,拿几个小吏,万事大吉!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没人能撑的过这些,丁大人坚信。

紧接着,催命符就到了。这日,绯袍加身的众位江宁府大人们,整肃衣冠,面色隆重,立在门首等了许久。许大人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子,嗐!能洗把澡了。仰头望着刺眼昏黄的日头,这时辰狗都找个阴凉处躲着,一群半拉老头子胡子都花了,却整整齐齐站着,做个官容易吗!他瞄了眼为首的丁大人,老上峰也是一脑门子的汗。他都不敢歇,谁还能多嘴呢!嗐,老实站着吧。

“噗通”终于有人挺不住了,淞浦的知府常大人倒了下来。众位大人炸开锅一般围着打扇、泼水,他们都等着这一刻,也给自己松松绑。

常大人花白的胡子呷了口茶,过了许久才长长的哼出声来,眼睛费劲的睁着:“我说,大人们,我老朽年迈,又穿着这一身袍子。这些日子避着酷暑还发了痰症,再等下去只怕御使大人没到,我的小命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