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见王有道扯着孟月华的袖子不撒手,涎皮赖脸的纠缠,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孟氏,后头又唱到。 “同枕共衾似鸳鸯,当年恩爱无偏向。” 词唱的深情,戏子演的传神。因着过年,唱的都是“吉祥戏”,满台人物皆穿红袍营造喜庆的气氛。这《御碑亭》剧情诙谐幽默,不仅结局圆满,又是‘满堂红’的场景,最是应景。家下人都听的有滋有味,就连苏锦也入了迷。 “你是我的贤妻房。” “咳,罢!” 孟月华一声罢了,更让气氛达到了高潮。哄堂大笑,上头‘满堂红’,地下‘满堂彩’。赏钱如雨点般撒在戏子脚下,一时间热闹非凡。 “所以说,小夫妻相打不要闲人劝,你不劝人家自好,好的像那水中的鸳鸯,难舍难分。蜜里调油,浓的化不开。” 孔氏凑趣,众人都知道说的是谁。可也有人不知道,周玉屏只跟着看热闹,听的懵懂又有三分明白:“二婶婶说的可是大哥哥和嫂嫂?我瞧着也像。” 无心之言又惹来哄堂大笑,袁氏笑骂:“这蹄子,就你长嘴了!” 正笑着,周玉汝带着周玉簪,吆喝着周玉贞和玉暖姊妹来给苏锦敬酒。只说自己年纪小,请她见谅,一口一个嫂子叫的苏锦没法拒绝。知她有意灌她,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喝。女儿酒倒罢了,周玉簪端的是金华酒,周玉贞递的是麻姑酒,到了周玉汝,她更狠,敬的是南烧酒。 苏锦直言不能再喝,周玉汝便佯装生气:“嫂子只吃他们的,却不吃我的,可是还跟我恼!” 好么,这个帽子可不敢当!把苏锦逼的强撑着一口闷,周玉汝见势更起哄:“嫂嫂好酒量,竟没看出来。既这么着,再吃一杯也无妨。一杯是情,二杯是意,三杯你和大哥哥甜蜜蜜……” “玉汝。”两个哥哥异口同声,先开口的竟是自家哥哥:“别混闹,吃醉了就不是玩的。” 批评她的是周彦坤,从周玉汝开始抹蜜似的唤嫂子,他就知道她下面要作什么妖。掺着酒灌,后头有的罪受。周玉汝不睬,死拽住拉住摇头晃脑的苏锦要灌。 “你嫂子醉了,拿过来,我吃你的酒。” 周彦邦方起唇,这位妹子便不敢再动。周玉汝恍惚,这位哥哥向来冷漠,极少极少为谁出手,此番开口竟是为了小嫂子。想来他看穿自己的图谋,周玉汝不敢放肆也不敢去敬周彦邦。 “丫头愣着干嘛,快把酒递予你哥哥。你嫂子要养身子办正经事,吃醉了你哥哥心疼!” 孔氏好钢口,惹的家下人又是一通笑。她早盯上周彦邦,从开始敬酒,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媳妇子。孔氏心上觉得好笑,恼的时候白毛对黑嘴,斗鸡似的扎煞着翅膀。现时,眼神黏的化不开,才几日功夫,就好成这般? 焰火没看,灯谜没猜,元宵没吃上,花灯也赏不起来。同周玉暖约好的‘走百病’自然也泡汤,能看的热闹一个没看到,晕乎乎的便被扶回房。苏锦是靠着听云肩膀,被听雨搀着回去的。她什么也记得,只觉得天旋地转,怎么回的房自然也不清楚。粉面上两腮酡红,心突突的跳,倒是不作呕,只是咿咿呀呀话多。 苏锦不知他家的酒不同自家的酒,因着父亲本身不喜烈酒,故而自家的酒多为绵软型幽香而醇厚。他家的酒入口香甜甚至有些回甘,可是后劲十足,单是一种便罢了,她哪里知道酒不能掺着喝。周氏姊妹又不肯放过她,当时饮的有多痛快,现在醉的就有多厉害。 开始是晕乎乎的,此时则是彻底的醉了。环抱着林初兰的腰不肯撒手,咿咿呀呀的撒娇撒痴:“姨娘,我想家了,咱们回家吧,回家吧……” 像个孩子般撒娇耍无赖,缠住不松手。丫头端着碗喂它和合汤,她也不肯喝,嘴里念念叨叨的都是回家。把个林初兰弄的束手无策,连声抱怨丫头为何不拦着些,醉成这幅模样。 “回哪个家?” 周彦邦带着一身凛冽进来,外头下雪了,水貂皮的大氅裹进一丝寒气。丫头赶忙上前接过手炉,脱掉大氅。靛青的面上一脸不耐烦,年年如此,为着家宴烦透顶,生生等老爷夫人都离去,他方才脱身。 “回自家。”苏锦不知道谁在跟她说话,自顾自的回答。 “这里不是你家吗?” “不是。” “这里是哪里?” “周府。” “那你家在哪里?” “尚书府,吏部尚书府苏家。” “不是你家你为何在这里?” 不答了,嘴里还是嚷着回家。 林初兰抱歉的跟他赔笑:“大爷,夫人她醉了,醉话不能信,不要同她一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