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嘿嘿。” 森森书房内,高鹏举和赵德发两个人头挨着头挤在一起看册子。正经的经史子集早已落了灰,反倒是这种邪书,不晓得有多用功。沾唾沫翻页,把个皮子都看破了。窥见香艳之处,必要来回琢磨,笑的极其猥琐。 这种册子高鹏举有很多,藏在书橱后头,掖在被褥下面,无人之时便寻出来消遣,看着看着便动了兴,邪火上升,拉住个丫头子便泻火。不仅仅家中的丫头弄了个遍,又出门去那花街柳巷,勾栏妓坊找乐子。勾栏里的妓子好身手,会哄会骗,把个高鹏举迷的神魂颠倒。最爱的便是画春堂的玉露姑娘,弹的一手的好琵琶! 存的册子早已翻烂,眼巴巴的盼着赵德发外去寻更新鲜的来。赵德发便从街巷、茶楼酒肆、秦楼楚馆中搜罗。高鹏举只管要,手脚大方的很,不拘多少银钱,越新鲜越露骨越喜欢。往常赵德发几钱银子得的,报与高鹏举也要十倍二十倍的作价。有时得了也不给他,故意吊吊他的胃口,狮子开口多要几两,吃定他是个呆公子、冤大头。 “今儿这好,新鲜。哪里的画师,有了只管寻来。”高鹏举意犹未尽,边看边夸。圆圆胖胖的身材显得蠢笨不堪,酷似柳姨娘的眉眼长在女人脸上妩媚,放在他脸上只觉得下流猥琐。 “为了寻这个可费了千斤之力,爷晓得是哪里来的?”赵德发故意卖了个关子,一身小厮打扮,说话时裹头巾甩来甩去。哪里是陪读,就是个下人。 “少他妈张致,想你讹诈我的还少,不说我要了,留着你自己学了孝敬老娘吧!”呦呵,还生气了,大冤种待我慢慢儿的领你入港! 忙凑到耳边,巴巴的说道:“这却是位亲戚,一位周家大爷给的货!说起来还跟咱们家有些沾亲。就是咱们家侄小姐要许的周家,他家大房里周孝荪周大爷……” “放你娘的屁!”话没说完,高鹏举哈哈大笑:“你知道个屁,原是他懵你的,论起来他要叫我大舅爷!” 什么,大、大舅爷?赵德发一时摸不着头脑。 高鹏举边笑边说边用扇靶子打他的头:“他家大老爷原是二老爷,南边老家还有个庶子,那才是大老爷。只因他家太爷没带妾室出来,所以京城中只当他是大老爷。南边老爷那支只余这个孙子了,都知他家富贵,让着孙子寻到京城认了亲,只依着周府的柳条巷内赁了房子。不过是个打秋风的,连周府的大门也难得入内。那姓苏的丫头许的才是周府的大爷周彦邦,蒙你那小子叫周孝荪,辈份上就差了。你个蠢材,来京城才几日,能有我清楚?” 说毕又哈哈大笑:“那可是个油锅里都敢下手捞的,只因他惯会倒江湖,诨名‘周浆糊’。不过是打着周家的旗号谋营生,周家何曾看得起他,看在同宗份上饿不死罢了!原是他倒腾过古董器玩,没想现在竟然做起这个勾当,真是可笑!他惯是东行不见西行利,你这东西,保准被他赚了去!” 赵德发心内有鬼,给了高鹏举的也是自己暗中抬价,便不愿意再提此事。谄媚的指着册子上的画帮他分析:“管他是谁,爷喜欢就好。他讲这不是外头收钱交差的画匠作的,是东北边哪个道观里的道士打坐练功之时悟出来的!” 为了表示这东西值这个价,赵德发天花乱坠的混说一气。如此荒谬的言辞,高鹏举竟也信了。 “果真果真,不似那死鱼似的呆滞无神,仿佛站在旁边看着,叫人恨不得入画中一同快活。自古‘淫僧妖道’,这清修之人开了天眼果然不一般,莫不是怀王梦神女,天上的神妃同玉皇云雨时被他看到了,就画了下来。哈哈哈……” 拿天上的神灵作比,肆意亵渎,荒诞不堪,毫无忌惮,满脑子的污秽邪祟。 “爷千万藏好,被夫人姨娘知道了,要打断腿的!” “哼!”高鹏举不屑:“我在这家里谁管得了我,我是当家爷们,这家私以后都是我的。我要什么不得,我要瞒着谁?便是那苏氏,不过是仗着礼数唤她一声夫人,真个跟我充老子娘,我再不拿眼瞧过她!何况现时那苏氏忙着操办她侄女出阁,姨娘又忙着大姐姐的议亲相看。众人单管各忙各的,谁管谁呢!若不是上次那床闹的拘了我,现时能困在这打饥荒,看这劳什子解眼馋。” 说毕把书‘呼’的一扔,心里烦躁难耐,百爪挠般。 “哎,玉露那双小脚,嫩的如同莲藕,却也想杀个人也……” 赵德发狗颠着捡起书来,塞入怀中,赶着奉承他:“谁说不是呢,阖家妇孺都指望着爷您呢。先苏大人都没了,谁还拿她当个星星!论理,宝珠姑娘说的极是。上次那床,就是咱家的东西,便拿了又如何。说起这宝珠姑娘,前儿还跟我打听爷忙些什么,怕爷饿瘦了。央我送吃食给爷,表哥表哥叫的亲热,对爷甚是挂心……” 高鹏举正回味着玉露姑娘娇嗔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