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得释(2 / 4)

谁用出如此猛药?这贪婪无德的庸医,就该替长子偿命!

“知晓这些又有什么用?”

换作平时,刘氏定然对大户人家的八卦津津乐道,可如今她却没这个心情。她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流。

“郑大夫冤不冤枉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松哥儿还回不回得来?郑大夫一命赔一命就是了,何苦还要抓我的松哥儿?”

她哭求公婆:“衙门要多少钱我们给就是了!只求他们把松哥儿放了罢!他才十三岁,哪里能在吃人的监牢里住下去?”

见刘氏都要跪下磕头了,余氏与张氏忙上前一左一右将她搀扶起来:“大嫂快别哭了,仔细伤了眼睛。松哥儿是老谢家的长孙,如今出了事,全家上下都不好过,但凡能使银钱,咱们绝不会吝惜半个子。”

刘氏其实明白

() 这个道理,只是关心则乱,手软脚软的她被两个妯娌扶起身,瘫在椅子上呜呜直哭:“这可如何是好……”

这一天的晚饭比往日迟了一个时辰,一家人早已饥肠辘辘,却食不下咽,饭桌上的气氛凝重无比,笼罩着一层愁云惨雾。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谢家人还没找到救出谢松的门路,隔天一早,谢松出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二桥村。

少数知情人如薛三一家知道谢松是去为郑大夫作证而被暂时收押,大多数人只知道郑大夫治死了人被抓,紧跟着谢松就被抓了。

——永济堂那么多学徒都平安无事,怎的只有他被抓?定然是因为他也参与其中。

谣言传开,三人成虎。连小孩子都知道,谢家大郎跟着庸医害了人命,被衙门下了大狱,待到翻过年来,就要被问斩了!

一时间,乡人对谢家避之不及。本是热闹的年节期间,谢家却是冷冷清清。

旁人家都在乐乐呵呵迎新年,贴对联,煮腊肉。只有谢家忙前忙后,好容易走通关系给被收押的谢松送食送衣,刘氏难免抱着儿子痛骂一番,谢松心存愧疚,不敢吱声。

上述之事与家中三个小的无关。即便谢拾在家中好一番撒娇卖乖要去看望大哥,亦被家人严辞拒绝。无事可做的他只能与两位姐姐待在一起,教姐姐们读书写字。

这一回,姐弟三人都受到了兄长波及。

与谢梅、谢兰姐妹俩交好的玩伴都被父母拘在家中,不许她们继续与姐妹俩往来。

身为“孩子王”的谢拾境况稍好些。尽管父母千叮咛万嘱咐教自家孩子离他远些,总会有不听话的顽童偷偷摸摸来找他玩。

几个小团子凑在谢家后门处交头接耳,活像是话本里头图谋不轨的间谍之流。

谢拾却没有玩耍的心情。蔫头耷脑的模样,仿佛萝卜丁被晒成了萝卜干。

“大哥没有犯事,衙门为何抓他?”

“难道大哥真的不该去作证吗?”

“可要是不去,郑大夫该怎么办?”

“要如何才能救大哥出来?”

一个又一个疑问在他心头接二连三冒出来,偏偏家中没有人能够替他解答。

而胖狸猫只会敷衍了事地说:[这些问题的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找。修行就是不断求知,当你再无困惑,修为自然大成。]

这套话术对谢拾依旧有用。他不再追问,心中暗暗想着:修行之事,果然好难啊!

凡间总有这样那样的束缚,有许多他不理解的规矩,何时才能举家飞升,带领全家人抵达梦中丰衣足食、无拘无束的仙境?

这些烦恼,仙境定然没有吧?

昨夜才下了一场大雪,鹅毛般的雪花漫山遍野,他满腹心思走在乡间小道上,蓬松的雪花在他脚下发出松脂燃烧般的声响,歪歪扭扭的脚印不知不觉延伸向村外。

不知何时,谢拾已踏上去往学堂的路。两个月的时间,足以养成一个人的习惯。

“阿拾(),你怎么来了?徐守文惊讶的声音将他唤醒(),“看你魂不守舍,愁眉苦脸的,出了什么事?可是有人欺负你?”

谢拾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习惯性走到了学堂门口,也就是徐夫子家门前。

他一时惊讶,没来得及作声。

徐守文见状,愈发笃定小师弟是受人欺负了,否则,往日活泼的他怎会如此安静?

他当即撸起袖子:“谁欺负你了,阿拾你带我去。师兄我好生与他们讲讲道理。”

这一幕恍惚间好生熟悉。

谢拾不禁回想起两个月前,他初入学堂那一天,面对方、吴两位师兄的酸言酸语,徐守文张口就是一句“放什么臭狗屁”,实在令人很难想象这是个秀才的儿子——也不知向来端方的徐夫子与书卷气十足的师娘,如何会生出如此匪气的徐师兄?

尽管当惯了孩子王,不过被人维护的感觉也不赖……是了,他只是个小孩子,不管遇到什么麻烦事,尽可以向师长求助嘛!

谢拾心中豁然开朗。

他不由笑出一口小白牙。徐守文被晃了一晃,只觉今日的阳光过分灿烂。

就见小团子扬起小脸,坦然问道:“师兄,夫子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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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徐夫子自然在家。

徐家人口不多,除了一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