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徽音收回眼神,神色中多了些许凝重。 她推开车门一角,便看到一旁街道上,纪琮的马车刚刚过去,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府衙的方向驶去。 罗福就站在车旁,低声道:“小姐,看样子,是知县那边要传唤嫌犯了,咱们现在,还过去吗?” 闻言,纪徽音垂眸看向罗福,“你也想劝我不必过去吗?” 罗福的脑袋垂的更低,声音沉了几分,“小姐恕罪,方才您和小罗纹在车内说的话,小的也听到了几分。小的以为,小罗纹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纵然,小姐真的想让那姓林的去死,也得再耐心等上些时日。” 纪徽音后槽牙微微紧咬。 她何尝不知道,眼下林启人在府衙,她就算是过去了,也是无计可施。 可若再等些时日,恐怕上京林家的人就会知道林启出事的消息,然后派人过来带走他的。 一想到如此一个好机会就这么错过了,纪徽音心中深恨。 罗福觑了眼纪徽音的表情,思量一阵,声音压得更低了,“或许,小姐可以找丁先生商议此事。” 闻言,纪徽音眸子微顿。 一旁小罗纹一怔,刚想开口,就见自家哥哥给自己使了个 眼色。 小罗纹只得先把话咽了回去。 这兄妹俩之间的交流,纪徽音只当没有看见,她在心里思索着罗福的话,深觉这是个好主意。 她原本想去彩衣阁,看看能不能再找那彩衣阁阁主买些消息,是路上的时候被小罗纹那么一说,才起了逆鳞。 如今看来,其实彩衣阁和府衙都没必要前往。 若叫他人知道她在打听林启中风一事,反倒要怀疑。 尤其是东府那边。 若杨知县要将林启中风一事怪在纪琮头上,他们肯定要推卸责任。 自己此时过去,无异于是提醒了纪琮。 冷静下来后,纪徽音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她微微眯眸,许久才开口,语气像是询问罗福,又像是询问自己:“知县请了顾家老太君过去,不外乎就是不相信城中的其他大夫,我即使找了丁先生,他也未必能把手,伸到林启身边去。” 罗福低声提醒,“您忘了,丁先生曾经说过,他与顾家的店铺有过生意往来,从顾家买过生药。” 纪徽音眸光微亮。 是啊,她倒是忘了这一茬! 纪徽音思忖良久,拍了板,“去善德堂!” 罗福总算是松了口气,上了马车,赶车 前往善德堂。 这一路,纪徽音没再跟小罗纹多说什么,只是闭目养神。 车马再次渐渐停靠之时,纪徽音睁开了眼。 下了车,她看到街上来往行人寥寥,善德堂的大门也紧闭着,但里面还亮着昏黄的灯火。 这会儿时辰不算晚,扬州城惯常又是没有宵禁的,此时有些空旷的街道上显得颇为冷清,善德堂门窗内微微闪烁的烛光此时也显得有些颓靡清冷。 纪徽音缓步上前,轻轻敲门。 不多时,丁山月微沉的声音传出,“襄儿,去开门。” “是,师傅——是谁呀?” 襄儿稚嫩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好奇。 纪徽音不知怎么的,话语声一时间卡在嗓子里,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先前的种种事端。 开门声响起,襄儿朝外望去,只看到一辆马车驶远,并未看到任何来人。 “咦?” 襄儿疑惑地左右看去,确定没有看到人后,便准备关门。 就在此时,丁山月走了过来。 “怎么了?” 襄儿转身道:“听到了敲门声,却并未看到人,不知是谁这么无聊。” 丁山月闻言若有所思,走到门口朝外看去。 看到不远处将要消失的马车残影, 丁山月若有所思。 许久,丁山月转身往回走,“关门吧。” 襄儿一头雾水地关上了门。 丁山月独身一人上了房顶。 当初买下善德堂时,他便是看上了这里有直通房顶的楼梯,平时太阳好时,能拿出药材放在房顶上晾晒,偶尔他也会趁夜色来这里一人独坐,或是赏月或是喝酒,自觉惬意。 丁山月此时便拎了一壶酒,坐在瓦片上看天边的弯月。 很快,一道黑影掠至他身旁,坐了下来。 丁山月头都没回,只淡淡道:“下次再这么神出鬼没,别怪我动手伤了你。”<
第175章 分得清吗?(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