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高爆航弹和凝固汽油弹所造成的熊熊大火才刚刚开始迎风飞舞,第二波攻击就伴随着尖利的呼啸声从低空狠狠砸下。
面对空二、三师联合发起的潮水般轰炸,鬼子和伪军们皆是发出了败犬一样的哀嚎。
那一团团粘稠且耐烧的火焰,不仅仅摧毁了他们精心挑选的掩体,连带着这些人的斗志和信心也一并被击得粉碎。
“天蝗陛下在上,那些该死的八路军居然再次投放了凝固汽油弹!”
“少佐阁下,紧要关头您就别发呆了,我们接下来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快想想办法啊,这片森林根本坚持不了多久!炸弹马上就要落在头上了。您不是经常说,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你更懂怎样跟民国人作战吗?”
凝固汽油弹,是一种高效又“人道”的杀伤性武器。
自从八路军空军装备了它以后,鬼子大本营为了尽可能地减少一线战斗部队基层士兵的伤亡,专门向陆军各个师团科普了相关知识。
只可惜啊,了解并不代表有能力应对。
在空军诸多战术大队不计弹药损耗、不计战果,先炸后烧的毁灭性打击之下,就算冈村宁次带着自己的卫队亲临现场,也得落个原地暴毙的下场。
“快跑啊!”
眼瞅着自家长官依旧愣在原地,绝大多数鬼子索性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开始撒腿狂奔。
此时此刻,他们仅仅只是一群被猎人不断追赶的兔子而已。什么天蝗,什么汏东亚共荣圈,全都成了被抛在脑后的虚无缥缈口号。
但是!
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跑得过上百架战机组成的进攻编队呢?
就算是1940年的法国步兵坐着八轮的潘哈德 EBR 105,也无法逃出当前的集团地毯式轰炸。更何况是行军靠腿的鬼子,他们注定要成为这片金属与火焰洪流中的飞灰。
“轰!轰!轰!”
空军的行动还在继续。
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士兵,也许能从军事教材上或新兵教官的口中,了解到轰炸机那足以撕破苍穹的可怕威力。
不过,那终究不是亲眼所见的场景。
前方森林里近乎没有空缺、没有火力死角的爆炸,给满蒙青年团鬼子们的心理和生理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明明还有一两公里的距离,可每当有一颗航弹落到地上,他们的脑海里都会升起被死亡洪流所席卷的错觉。
“嘭!”
“啊!”
就在诸多鬼子拼命向后方奔跑,企图在航弹落在他们头上前逃离森林之际。队列最前端的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即整个人痛苦地倒了下去。
这突兀的场景,惊得一众本子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片刻后,众鬼子回头望去。只见自家少佐安达信司满脸狰狞地端着一杆三八式步枪,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我有下达撤退的命令吗?是谁给了你们擅自退出战场的勇气?”
“临阵逃脱、乱我军心者,斩!”
“嗨!”
此话一出,安达信司身旁的士兵们似乎是被激活了底层代码。他们下意识地抬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将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昔日的同僚。
见状,老鬼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他就像是输掉九成身家的赌徒,幻想着用最后仅剩的本钱来搏出一个未来。
“实话实说,在本次战役中,我做出了一个糟糕的决策。很抱歉,因为我的失误,让大家陷入了无法翻盘的绝境。”
“不过现在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仅凭两条腿绝无及时逃出森林的可能。与其像懦夫一样把后背露给民国部队,还不如拿起武器跟敌人殊死一搏。”
“无论结局如何,至少国内的家人在收到你们的阵亡通知时,不用面对邻居和同乡人鄙夷和嘲笑的目光。”
1942年上半年,本子陆、海军尚未深陷太平洋战场的双向泥潭,各支部队的单兵素质和作战意志自然还没有开始走下坡路。
尤其是像满蒙青年团这种,纯粹由青少年移民为基石而组成的部队。
也许这群士兵的战斗力差点意思,在战场上经常会犯一些低级错误。但要论被洗脑的程度以及对军国主义的狂热,就连最精锐的甲种师团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当安达信司提到军人的荣誉、远方的家人和躬匠精神时,一套丝滑的三连,立马把年轻的鬼子们弄得晕头转向。
再加上他本就立威依旧的原因,本子们脸上的恐惧与迷茫居然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放手一搏和为天蝗尽忠的狂热。
没办法,小年轻就是好糊弄。
更何况是一批从小就被洗脑的畜生,莫名其妙“燃”起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好!很有精神!我果然没看错你们!”
哗变没有发生,局面再次回归正轨,安达信司在心中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现在的危机还没有解除,他先是把手中的三八大盖扔给一旁的亲卫,随后又从腰间的拔出一把鲁格P08。
“嘭!”
在几乎无法察觉的枪响后,一名企图趁乱逃跑的伪军小头目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