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是一个吸收力量、过滤力量,将所有吸收的物质反哺给这颗星球的容器。”
“我最初的使命,就是为了吞噬这颗星球上所有生命和规则来修补世界,让这个星球成为最初…没有文明、没有规则的样子……”
豆大的泪珠落下,打湿了洁白的衣裙。
“所以天空也不完全是错误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敌人,我应该是你们的敌人。”
“爹,对不起。”
……
钟离轻轻环抱着闺女,吻了吻她的额头:“不要哭,你已经很厉害了,你比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厉害。”
纳西妲缓缓舒了一口气,微笑道:“也就是说,
() 是摩拉克斯的血脉和他后天的教育,抑制了你的天性,对吗?但从结果来看,你并不是我们的敌人,相反,是来拯救这个世界的英雄。”
“但是……”一直沉默的温迪打断道,“据我所知,这个世界确实有在向好,但还没有被完全修复。”
那维莱特也颔首道:“胎海的生命之力没有萌芽的迹象。”
所以拉住这个世界的绳索只是变粗了,但并没有真的拥有把这个世界拉上来的能力。
“所以……”
少女从父亲的臂弯里跳下来,赤足踩在地面上。
在还没迈出脚步时,手腕就被握住。
钟离:“该去璃月港参加你的生日宴了。”
“我觉得爹爹有一个观点特别好,做过的事和拥有的头衔应该是等价的。”
钟离:……
该怎么给那时候的自己一拳。
“所以,等我修补好这个世界之后……”钟离玥摸了摸下巴,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是不是全世界都得叫我‘爹’?”
光是璃月人叫她‘爹’已经不能让她满足了,得让全世界的人都叫她‘爹’才酷。
钟离轻笑出声:“应该叫‘母亲’。”
“啊?叫‘母亲’吗?”钟离玥两眼望天,思索道,“原来如此……原来应该叫‘母亲’。”
纳西妲一愣:“欸,可是这样的话,辈分不就颠倒了吗?”
温迪也笑出声:“我可不要突然多出来一个长辈。”
“好嘛,你们不一样。”
钟离玥挣脱父亲的手,再一次红了眼眶。
她眨眨眼,语气轻快道:“我要去拯救世界了,所以,拜拜啦!”
说完,她后退几步,仰面倒下。
“还有…爹,我爱你!”
就像星星突然坠入山谷,倒映的乌云也在这颗星光中破开一个洞,露出浅蓝色天空。
从魔神战争至今,翠珏坡的翳日浮云初次被拨开,两千多年不见日光的土地再一次被阳光照耀。
曾经被靖世九柱镇压的那片大坑中,生长了一片野生的琉璃百合。
众人渐渐散去,最终只剩钟离和若陀站在这片花海中。
夕阳落下,晚风留下无声的歌。
若陀拍了拍挚友的肩膀,但什么都没说。
钟离:“在你苏醒后没多久,有一日我带她去散步,她在我头上变出了一朵琉璃百合,我并未发觉,一直到我遇到浮舍他们时才发觉头上不对劲。”
至今他仍不知道他那天到底顶着那朵花走了多远,被多少人看见。
当时只道是寻常。
“若陀,我猜错了,原来她不是世界的化身,而是容器。”
“倘若我没有把战场设置在翠玦坡,没有逼迫天空岛降下寒天之钉,她就不会带着三界力……”
“摩拉克斯!”
钟离停顿下来。
“……一名普通的父亲
在失去女儿之后,应该会拥有何种神情?”
若陀:“大抵……因人而异。”
“神的意志远超常人,对情绪和欲|望都有极强的掌控能力,这本来是好的。”钟离抬起手,透过指尖的缝隙看向西下的太阳,“但失去了表达悲伤的能力,真的好么?”
就像是失去了哭的能力,失去了宣泄的本能,也好像失去了悲伤的情绪。
这样真的算是一名普通的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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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家的孩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也有人隐晦的问过钟离孩子去了哪里,但这位往生堂客卿只是微笑着回答去了她母亲那里。
钟离玥从小就没有母亲,刚开始还有人问孩子的母亲在哪里,后来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不问了。
想必是已经……
而现在孩子去了她母亲那里,那意思不就是……
年纪轻轻就丧女,太惨了。
只是面对钟离客卿“故作坚强”的浅笑,众人连一句“节哀”都说不出口了。
春日。
钟离家的大门被“啪”的一下打开,远道而来的吟游诗人提着两瓶蒙德来的葡萄酒大喊道:“老爷子!来喝……”
话还没说完,一只蟹钳夹住了温迪的辫子。
温迪把自己可怜的辫子从蟹钳中拯救出来,跳到一边:“欸,怎么又是你?老爷子你怎么都不给它栓条链子!”
那螃蟹有半米高,背上和钳子上都闪烁着金子般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