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
然而还没开口,就见少年的眼泪一滴滴砸在了怀里的骨灰盒上。
他看起来那么难过,然而却也只是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对不起。”
堂溪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面前的少年。
少年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克制,然而眼泪却流得更加汹涌,肩膀不受控制地微微耸动。
堂溪靖原本站在门口,见状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安慰似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少年察觉到他的动作,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便像是一株即将倒下的枯木终于找到了支点。
头一点
点垂下下去,抵在他的胳膊上。
很快,堂溪靖的衣袖便湿了一半。
堂溪靖有点洁癖,平日里跟别人挨得近些都觉得难以忍受。
然而今日少年哭湿了他的半个胳膊,竟没有生出半分的不适感。
大概是因为……他哭得实在可怜。
堂溪靖开车将他送回了家,不知是不是今日情绪波动太大,少年竟就这么在他车上睡着了。
堂溪靖看着他的睡颜愣了片刻,终究还是叫醒了他,“醒醒,你到家了。()”
少年闻言立刻睁开眼睛,因为困倦眼神有些迷茫,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连忙冲他道了声谢。
你心真大,也不怕我就这么把你卖了。?()”
堂溪靖本想逗逗他,然而少年却一本正经地回道,“你不会的。”
“为什么?”堂溪靖觉得有些好笑,“你又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不会呢?”
“你是好人。”少年望着他道,“我直觉很准的。”
堂溪靖虽然觉得这只是漂亮话,但听着确实让人舒心,也不由笑了一下,“快回去吧。”
“谢谢你。”少年又说了一句,然后下了车,抱着怀里的骨灰盒向远处走去。
堂溪靖本想离开,然而不知为何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却突然感觉到有些伤心。
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情绪,像是心上被人不小心划开一道小口,明明伤口不深,却怎么也无法愈合,每日空荡荡地透着风。
然后突然有一日,那条口子被人补上了。
虽然不再透风,却让他有些不适应。
“胡思乱想什么呢?”堂溪靖一边问自己一边摸出一根烟在车里点上。
“那小孩儿看起来还是个高中生,你tm是变态吧。”
只是今天偶尔当了一天活雷锋而已。
应当不会再见了。
堂溪靖在那个巷子口停了许久才开车回去。
他住在父母以前的房子里,和小孩儿住的地方并不远。
但他刚才并没有刻意问小孩儿的具体地址。
老城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若非刻意,找一个也没那么容易。
这件事儿不过是个小插曲,堂溪靖本打算睡一觉就抛到脑后去。
谁知第二日等他睡到中午去开门,却发现花店门口站了一个人。
正是昨天的少年。
他怀里倒是没再抱着那个骨灰盒,而是背了个书包,穿的还是那身校服,也不知是放学了还是正要去上学。
堂溪靖脚步停了一瞬,但很快便神色如常地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堂溪靖一边开门一边问道。
少年没说话,只是跟着他一起走进了店里。
“我是来还钱的。”
“还钱?”
“昨天的医药费。”
少年说着,把书包打开,从里面掏出掏出一
() 把零钱。()
看样子都是他的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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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溪靖被他逗乐,不由笑了一下,然后把钱推了回去,“不用,没多少钱。”
“不行的,你昨天把我送到医院,耽误了你那么久,还帮我垫付了医药费,我会过意不去。”
堂溪靖没接话,只是反问道:“还在上学吗?”
“嗯。”少年点了点头。
“高中?”
“嗯,高二。”
“那就好好考个大学,就当还我钱了。”
少年闻言愣了一下,还想再坚持。
但堂溪靖已经先一步把桌上的钱全部塞了回去,然后把书包递给他道:“快回去上学吧。”
少年抱着书包看了他许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听话地转身离开。
然而堂溪靖却突然想起了昨天医生的话,于是又连忙叫住了他,“等一下。”
少年闻言立刻回过头来。
堂溪靖对上他的眼睛,不知为何哑了一瞬,这才继续说道:“昨天医生说了你心脏的事,不能一直拖着,要尽快手术,你家里真的没有别的人了吗?亲戚之类的也可以。”
少年闻言眼神瞬间暗淡了
下来,然后摇了摇头。
“我是……孤儿。”少年有些艰涩道,“只有一个哥哥,但哥哥也死了。”
堂溪靖有些恨自己这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