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秋澈说的算账也没有真的落实下来,因为第一天李青梧想起昨晚自己干了什么,就趴在被褥里死活不肯起来了。
秋澈一肚子的气,让她这么一磨,也都给磨没了。
辰时,城外几人以思念亲人为由,提前返京的消息也传到了宫中。太子做主,为他们办了一场宫宴洗尘接风。
圣旨和太后那张升职的旨意一起送到公主府时,秋澈正一时兴起,在为李青梧画眉梳发。
吴易起封了三品镇远将军,秋澈升了正一品礼部尚书。
娘子军们各自按军功封赏,千户百户,都是同男子一样的封赏制度,没有丝毫错处。
看得出来,礼部的人是真的很怕又被秋澈揪住把柄参上一本,毕竟现在秋澈已经成了礼部的顶头上司。
玉砚作为娘子军之首,也被封了从三品威远将军。
虽说比吴易起要低一阶,但她是第一位以女子之身受封的武将,加上从前未有过任何头衔,未免风头太盛惹人注目,这个品阶反倒是最适合她的。
玉明说着,忍不住笑道:“主子不知道,前几日这些大臣们还在吵着如何给娘子军们和主子封赏呢。”
“属下听太后说,太子殿下那意思,颇有些不情不愿,似乎是不想给主子封赏的,但谁让陛下早一年就下过旨了呢?这赏赐是不给也得给。”
李青梧也笑笑,下意识要扭头说话:“若是真的理论起来,要论功行赏,也该给你封个从一品将军才说得过去……”
年方十九,以女子之身,率兵打退北匈,可是连赵王爷上阵也难办到的事。
秋澈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脑袋别乱动,于是李青梧也真的不动了。
她提了提唇,颇有些手生地给李青梧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口吻淡然:“抬举我了,若没有赵王爷多年经验辅佐,我也难成大事——何况赵王爷若是年轻个一十岁,没有那一身早年行军落下的伤痛,未必不能亲自打退北匈。”
李青梧无奈道:“只是夸你几句,并非真的这么想,不必如此较真。”
秋澈想了想,道:“好吧。”
她并不在意自己又升了官的事,只淡淡问一旁的玉明:“宫宴是什么时候?”
玉明无意间扫到李青梧脖颈上露出来的暧昧红痕,耳根都红了,立即眼观鼻鼻观心,回道:“今日晚间酉时。”
酉时,两人换了身衣裳,准时一同出现在了宫中。
她们虽然仍然是名义上的一对,但按理说,如今的律法并不认同两名女子在一起。
即便没有真的和离,可秋澈的身份从男子变成女子的那一刻,其实就代表了曾经婚约的结束。
这一年倒也有不少人暗地里猜测过她们的关系,但大部分人都觉得她们一直没有和离,只是因为没有时间,忙于战事。
一开始也没人看好秋澈这个女扮男装欺君罔上的女人,只等着看她一夜间跌落泥潭的笑话。
结果
秋家直接被她亲手送进大牢灭了门,对方却不仅安然无恙从牢里出来了,一年过去,还往上爬了两阶。
摇身一变,变成了当朝唯一一位女高官。
唯一则是刚刚被封为威远将军的玉砚。
许多人不免都在背地里打起了小算盘,想让自己儿子去探探口风。
万一秋澈就眼瞎,喜欢上了其中一个呢?哪怕入赘也不亏啊。
女人嘛,还是得怀孕生子的,迟早要退居幕后相夫教子,到时候她的位置暗箱操作一下,不就能让丈夫顶上了吗?
可惜算盘打得好,却没人能想到,秋澈根本不喜欢男的——
或许有人猜测过,但也不敢信。
但所有议论声,都在她们手牵着手走进宫宴大门后,戛然而止。
一年不见,平邑公主仍旧是当初那个天真活泼的模样,远远见到她们,立即眼前一亮,从自己的位置上跳下来,直冲冲地就奔过来了。
“阿姐!你好久没来宫里看姝姝了!”她说罢,不等李青梧回话,又看向旁边的秋澈,道,“姐夫!母妃她们都说你是打仗去了……你现在打完仗了吗?”
李青梧笑着揉揉她的脑袋,说:“打完了。”
身后,徐贤妃也慢慢走了过来。
相比起一年前她盛气凌人的模样,如今的她已经不复从前那般张扬。
虽然气势仍然不输于谁,身上散发出的气味中,却多了一股浓浓的疲惫。
她缓缓笑了笑,喊:“……秋大人,殿下。”
比之前那种态度可和善多了。
秋澈看了眼她平坦的腹部,然后很快又平静地收回目光,点头:“都坐下再聊吧。”
她出征前一晚,徐贤妃怀孕的消息就传遍了皇宫。
但她记得后来李青梧告诉过她,徐贤妃这个孩子并没有生下来。
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孩子小产了,从那以后,徐贤妃整个人精神都恍惚了起来。
但不久之后,就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比起以往,精神大不如前。
几人纷纷落座。
周围似有似无的目光注视隐约间少了一些。
平邑缠着李青梧,姐妹两个小声说了会儿话,被李青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