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槛又走回来,端起桌上的药一股脑喝尽。
喝完闭着眼缓了许久:“怎么这么烫?”
苏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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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荀又去府衙大牢了,见周纺。
周纺像是预料到他会来似的,手里捏着根炭墨在桌上画了盘棋。
“陆大人,可要对弈?”
陆安荀瞥了眼桌上未完的残局,描黑的实圈表示黑子,中空的虚圈表示白子。而眼下,黑白对峙,看似互不相让却又各自深陷危机。
他掀袍坐下去,接过周纺掰断的炭墨,在棋网的位置画了个虚圈。
“你还有闲心下棋
,看来你还有后招。”他说。
周纺笑:“我人在你抚州大牢,能有什么后招?”
“你有。”
“行吧,”周纺在棋网上画了个实圈:“你说有就有。”
“是谁?”
“你不是知道了吗?”
“不是二皇子。”陆安荀说:“他或许跟你有勾结,但他绝对不是指使你的人。”
“又或者.....”陆安荀在棋盘上琢磨了会,以指腹擦去他一个实圈而画了个虚圈,说:“二皇子也被你利用了。”
“所以......”他抬眼,目光紧紧盯着周纺:“你到底是谁?”
周纺大笑,笑得肩膀颤抖。
“陆安荀,我很欣赏你。若非立场敌对,我必定与你相交。”
“别想了,”陆安荀冷漠道:“漠视苍生的人,不配与我陆安荀结交。”
闻言,周纺一愣,继而又大笑。
陆安荀等他笑,让他尽管笑。在他笑完后,棋盘上的棋局已经变了。
周纺见了,心中暗惊。这棋局乃师父与他数年前无解的死局,居然被陆安荀给破了。
陆安荀丢下炭墨,起身,不屑地睨他:“不论你是谁,总之,有我陆安荀在,你们就不会得逞。”
说完,陆安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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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城,暮色蔼蔼,官道上远远行来一队疲惫的车马。
车马到了城下,一人拿出文牒,对着城墙上的人大喊:“抚州钦差杜大人回京,请速开城门。”
过了会,城门打开,几人走过来。领头的接过文牒看了看。然后道:“原来是杜大人,杜大人辛苦了。”
他挥手:“放行!”
杜文卿一行人入城,因回来得晚这会儿L已经到了宵禁之时。这般又过了两刻钟,队伍才在官驿停下。
待交接完事宜后,一位随行官员过来:“杜大人,今夜可要歇在此处?”
“不了,”杜文卿拱手:“我在东京城有处落脚的宅子,现在回去。”
“好。”那人点头:“下官就不相送了,杜大人慢走。”
杜文卿颔首,转身吩咐小厮:“牵马来。”
小厮问:“天暗路不好走,大人为何不坐马车?”
杜文卿低头看自己的影子,影子被灯笼拉得斜长而单薄。
须臾,他摇头:“不必了,夜间凉风令人清醒。”
小厮不知他这话是何意,小跑去牵马上前。
杜文卿转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然后就着街边昏暗的灯火,往水宁巷而去。
他神色疲顿,面容平静,这般骑马缓慢地走着。待到了水宁巷子口,见到巷子里站着许多侍卫,他停下来。
“大人,”小厮些许紧张,大晚上见这里这么多侍卫,预感不详:“大人,不若我们绕路走?”
“不必了。”杜文卿下马:“绕路没用,这些人是来找我的。”
“你不必
进去了。”他从袖中掏出钱袋丢给小厮:“今晚去寻家客栈歇息,明日一早过来接我就是。”
他这话说得奇怪,可小厮不敢不听,忙接住钱袋应声“是。”
小厮目送杜文卿一步一步地走进巷子,又缓缓地进了宅子大门。
不知为何,他觉得他家大人的背影凄楚、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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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杜文卿进了宅子,庭院四周灯火通明。隔着庭院,一眼就能望见正厅。
正厅里,坐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人。玄衣金冠,指上一只玉扳指在烛火下耀眼。
他似乎正在垂眸思索,听见动静,一双阴鸷漆眸掀开。
杜文卿两步上前,在院子里的青石板地面跪下来。
 
; “下官......叩见二殿下。”
二皇子勾着唇,烛火下,他俊美无俦的脸越发阴森。
“来得还不算晚,没让孤等得太久。”
杜文卿头叩在地上,脸贴着青石板,没说话。
“东西呢?”二皇子问。
杜文卿道:“东西不在身上,若二皇子要,下官明日送到殿下府上。”
“还挺聪明,”二皇子道:“不过你以为......孤会就这么放过你?”
“下官不敢。”
“啧......”二皇子坐直了些:“看你也分明识相,为何却处处与孤作对呢?”
“来啊!”二皇子吩咐:“好好伺候这位朝廷新贵,说不准过了明天,他就升官发达了。”
“是。”侍卫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