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可言说。”
他来抚州后一直忙,对于睡哪、吃什么从未关心过。这处住宅还是朱茂给他寻的,他睡的那间屋子曾经是什么样他也并不记得。
在他看来这些不重要,但每每疲顿回到此处却总觉得少了些东西。直到苏绾回来,将这里布置得温馨舒适,他才明白少的是什么,是家的感觉。
“苏绾,”他说:“你还挺贤惠啊。”
“你眼瞎啊,现在才看出我贤惠?”苏绾给他盛汤:“像我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貌美如花还能挣钱养家的奇女子已经不多了,被你娶到算你运气好。”
她将“奇女子”三个字说得又慢又长,陆安荀好笑。
皇上当朝夸赞苏绾奇女子的事,陆安荀也听说了,因这句夸赞,让苏绾在东京城名声大噪。
此刻见她得意的样子,惹人稀罕得紧,陆安荀缓缓倾身过去。
苏绾动作停下:“做什么?”
“别动......”陆安荀继续凑近:“让我好好瞻仰瞻仰奇女子。”
苏绾闷笑,仰着脸给他瞻仰:“怎么样?”
“是挺......”
“挺什么?”
下一刻,陆安荀突然在苏绾的额头亲了下。
烛火昏黄氤氲,这个吻一触即离,像羽毛拂过,撩乱人心。
苏绾愣了愣。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第一次被亲额头,像是带着无限柔情和怜惜。
直到门口的丫鬟们“哎呦”地捂脸,她才回神,后知后觉摸了摸被亲的地方。
恰巧桑葚端菜进来:“姑爷你......”
她红着脸跑出去,还不忘埋怨:“你羞不羞?”
陆安荀羞不羞不知道,但苏绾居然难得地羞臊起来。
她没想到陆安荀居然当着丫鬟的面亲她,若是以前,他铁定不敢的。
苏绾故作镇定,实际上脸颊发热,还莫名其妙心跳加快起来。
真是要老命了,小公主这么会撩。
“你你你.......你吃错药了?”她遮掩地怼了句。
陆安荀适才心中触动,想也未想就那般做了,这会儿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
() 但他看苏绾脸上神色窘促,莫名地,心里头那点不好意思没了。
还坦然道:“就亲一下罢了,怎么,难不成你还害羞了?”
“谁害羞了?”苏绾底气不足。
她将汤搁他面前:“都当大官的人了还这般不正经,赶紧用膳吧。”
说完,她埋头吃饭。
兀自思忖,好端端地为何心跳这么快?真是越活越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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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荀又离开了,回来只待了两日就匆匆离去,苏绾闲来无事打算捣鼓些美食。
抚州地处江南,最出名的要数当地的高山云雾绿茶。苏绾吃过龙井虾仁,突发奇想做一道绿茶鸡,于是让桑葚买了两只鲜嫩的宰了备用。
只不过,她正在给杀好的鸡按摩时,就收到了封帖子。
是当地的知州夫人写来的,邀她去吃茶。
苏绾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是知府夫人了,来了抚州是该跟其他官夫人们见个面。是以当即写了封回帖,表示定当准时赴宴。
茶宴在十一月底,苏绾赴宴这日正好下起小雪。
她的马车才到门口,就见个着水绿绣金缎领褙子的妇人迎来,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细眉圆脸笑意盈盈。
正是知州夫人罗氏。
罗氏见了她,诧异了下:“呀!没想到陆夫人这般年轻。”
她身后还跟着几人,其中一人笑话:“瞧你说的,陆大人也才不过及冠之龄,陆夫人自然年轻啊。”
罗氏笑道:“确实确实,是我糊涂了,我一个妇人家没见过世面,总想着知府夫人当是我们人老珠黄这样的。如今总算是见着了天仙一样的了。”
她自我贬低将苏绾夸赞了一番却并不显得卑微,反而落落大方,让人感到一股子亲切。
苏绾对她回了一礼:“罗夫人快别这么说,也不知您怎么保养的,看着居然像个大姐姐似的。”
“你们听听!陆夫人这嘴巴多会说,果然是京城来的富贵人!”旁人笑道。
一群人将苏绾迎进府,此时已是深冬,自然是没什么花好赏的。但知州夫人愣是弄出了许多盆栽,且个个花开明艳。
罗氏道:“怪我献丑了,陆夫人从东京城来什么样的花没见过?我也是怕招待不好,所以从周夫人那借了些过来摆阔。陆夫人可莫要笑话。”
苏绾顺着她视线看向旁边一个绛紫对襟立领缎褙子的夫人,道:“这花都是名贵品种,冬天不易养活,没想到还能开得这么艳,想来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另一人接话道:“陆夫人这话真说对了,周夫人喜花,自家就有花棚,光养花的花匠都是从南边请了最好的,自然费心思。”
苏绾问:“这位周夫人是?”
周夫人生得文静,年纪是这里头最大的,约莫四十。也不知是不是苏绾的错觉,这周夫人极有架子,至少对于苏绾问的这么句话,她是不愿回答的。
不过旁人替她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