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伦将兵符交还给韩佑后,跑了,跑回琼州负责后勤去了。
坐在大帐中的韩佑后槽牙疼,情况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
项伦脚底抹油倒不是怕打不赢,这种围城战怎么打都能打赢,往死里困着就行。
可现在的问题不是怎么拿下垻州,而是怎么安置这些百姓。
官军要照顾百姓,管百姓吃喝,还要维持秩序。
本来官军就少,又分布在不同的位置,时间拖得越久,问题越多。
一旦垻州城内的周骁准备突袭,闹不好就会波及到后方的百姓。
波及到了百姓,哪怕最后变成大捷生擒了周骁,统军的将领还是会被问责,如果是韩佑的话,会被问责,换其他人统军,会被治罪。
周骁现在连面都没露,轻飘飘的将百姓赶出来,就这一件事,别说韩佑了,连伏鱼象、项伦这些沙场老将都麻爪了。
现在的处境就如同美利坚小男孩旁边躺着俩牧师,顾得了前面护不住后面,怎么都不成。
“打了,周骁很有可能突袭,突袭,就容易波及百姓,不打,拖下去变数更多。”
来回踱着步的韩佑后槽牙越来越疼:“带你们出来采风来了,一个个的现在都不吭声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赵熊站在角落,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提议道:“将百姓赶走便是。”
“赵老二你是不是真觉得小爷傻!”
满肚子邪火的韩佑叫道:“百姓不会走,强行赶走的话肯定会起冲突,起了冲突伤到百姓不说,让垻州城的那群王八蛋见到了趁乱跑出来突袭,出了事你担责任?”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关键时刻还得是读过书的海哥:“少爷,既您都统了军就莫要瞻前顾后了,百姓说那垻州城中只有不到千名府卫,加上贼首周骁暗中拉拢的一些军士,不过四五千人罢了,咱们兵力不足,周骁何尝不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四个城门一起攻?”
“佯攻,靠咱们得兵力莫说攻下四个城门,便是一座城门都是难事。”
王海将舆图放到地上展开:“攻四门,周骁也摸不准少爷您要打哪个城门,他必然会将为数不多的兵力分散在四门,到了就知晓垻州城内的虚实了。”
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城内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先试探性的打一打再看吧。
这也是无奈之处,垻州内的情况,按理来说被赶出来的百姓们是知道的,结果一问,有说几千的,有说几万的,有说亲眼见的,有说亲耳听到的,说的一个比一个真,就和看热闹似的。
几千倒是有可能,几万就很扯。
这倒不是百姓们放烟雾弹,就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罢了,周骁也不可能给几千或是几万人都拉出来放到一起,然后让白姓们挨个数。
“赶紧的吧。”
韩佑再次将兵符丢给伏鱼象:“挑个门,挑点人,挑个时辰往死抡,越快越好。”
“末将遵令。”
伏鱼象单膝跪地,行了一礼后带着人勘查地形区了。
其实要说真的无法破局吧,也不是,只要韩佑拿出第二个兵符,集结整整一道的折冲府、兵备府、屯兵卫军伍,十五日内来个七八万人不是大问题。
问题是的真不至于,太过劳民伤财,太过小题大做,都不够丢人的,弄得和好像周骁麾下几万人一样,要是到最后发现垻州城内就三四千人,韩佑能被唠一辈子。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长短深浅,不干一下哪里知道,至于百姓的问题,韩佑交给了裴麒负责,调动辅兵“守着”外围的垻州百姓。
月落,韩佑也借着月色带着杀家三兄弟接近了垻州城的北城门。
都不敢打火把,怕被射死。
北城门上面倒是有火把,韩佑骑着马靠近后,开始问候周骁全家了,连老八都没放过。
城墙,新加固的。
火油桶,新建的。
城门,新换的。
“南地的官员都是傻子吗,都是新修建的,修建这些东西至少也要两个月时间吧,这特么不就是摆明了为造反做准备吗,朝廷竟然一点信都不知道?”
韩佑骂了一通,杀家三兄弟也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估计也不是南地的人帮着垻州隐瞒,这地方靠近边关,但凡靠近边关的城池都会隔三岔五加固城墙,谁能想到当儿子的会造老子的反。
眯着眼睛,韩佑极力远望。
城头上人头涌动,火把随风起舞,单单是一面城墙至少也有三四百人。
没吃过猪肉好歹和二百斤的女网友奔过现,韩佑也是看越是急躁。
女墙、垛口、城楼、角楼、瓮城,一个不少,连护城河都有,想要强攻的画不知要损失多少人手。
马蹄声传来,伏鱼象带着几个杂兵赶了过来。
“少爷,破晓时分攻西城如何?”
“我不懂,你随便。”
韩佑不懂,也不在乎,伏鱼象却不能都不说。
“末将会带着佯攻西城门,陆将军则是带着千人扮做百姓民夫,用沙土添东城门外的护城河,为防城南突袭,三千骑卒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