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也是王八办走读,鳖不住了,不得不亮明身份。
就尤贲师这三言两句,爆出的信息一个比一个劲爆,不亮明身份没办法深问下去,不过亮明身份就是深查了。
一个知府的儿子,到底有什么依仗,养成这种说话的习惯,毫无遮掩,就连衙役老六也是如此,口无遮拦,都不避人了,面对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想什么说什么。
韩佑知道,雍城肯定有古怪。
首先,尤家这俩犊子搞了个山庄,其次,税银有问题,绝对不是遭灾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这对父子“融资”了,人家是拿百姓的血汗钱,他俩是直接拿百姓的血汗,让百姓打白工,还敢和陌生人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这得多狂妄?
还有本地官场、世家这一块,知府尤明堂似乎并非善类,看他儿子那口气,尤明堂才是最大的世家。
只是朝廷那边一点记录都没有,尤明堂也并非是出自什么世家豪族。
离京第一站,韩佑也没料到会碰到这么个操蛋玩意。
都说南地妖孽多,之前还没当回事,现在可算见识到了,相比较的话,雍城距离京城还不算太远,这要是再往南去,不知道还会碰到什么样的奇葩。
有一说一,韩佑知道朝廷对南地的控制比较弱,可死活没想到,弱到这种程度了,地方官府可以乱搞胡搞。
“捆好,扔马车里。”
韩佑一声令下,尤贲师后脑挨了一刀鞘,被周统扛进了马车里。
这一下,顿时如同捅了马蜂窝,附近本就紧张的百姓们顿时叫嚷了起来。
都是杀才,什么场面没见过,就连段老夫子都面无惧色。
周统一把扯掉车厢帘子,将一把把长刀扔了出来。
长刀出鞘之声不绝于耳,王海大吼道:“我家将军身负皇命前来雍城,朝野皆知,胆敢上前一步,杀无赦,胆敢靠近与谋反无异,大军入城,雍城鸡犬不留!”
百姓们无人敢上前,只是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韩佑到底还是有些冲动了,一听尤家父子竟然敢找“百姓融资”,也是热血上头亮了身份,其实应该将尤贲师骗到马车中再敲晕的。
周围的百姓越聚越多,韩佑当机立断:“周统、江追,骑马带着尤贲师出西门,绕到东门,一个时辰后不见我平安出城,剁尤贲师一根手指送入城中。”
周统吓了一跳:“别他娘的逞能了,赶紧与本王一起走吧,你死了,本王回京也活不成!”
“快去,少废话,别忘了老八对你说了什么。”
“那你千万别死噢。”
周统交代了一句,与江追从车厢里拽出尤贲师,扛上了马扬鞭而去。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从这些百姓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雍城知府父子二人的群众缘,一旦擦枪走火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仅靠伏鱼象带着的那些杂兵根本抵挡不住。
既如此,不如将尤贲师当做人质弄出城。
骑在马上的周统转过头,望着马车旁的韩佑,感动的够呛,怪不得能受父皇重用,果然是人中龙凤,自己留在城中,如此胆色,如此仗义,世间少有。
韩佑突然对着百姓们大喊道:“那俩王八蛋才是将军,我们就是跟班的,乡亲们快去抓他们,别让他们给尤少爷绑跑啦,他们要给尤少爷带出城!”
一听这话,百姓们撒丫子就去追。
马上的江追连头都没回,他一点都不意外。
韩佑也是着实没想到,尤家的群众基础竟然这么好,不过想来也是,不得百姓信任的话,百姓们也不可能给当地官府打白工。
见到大部分的百姓都被吸引走了,韩佑不敢耽误,带着其他人步行前往府衙。
沿途不少百姓奔走相告,大呼小叫,京狗将尤少爷绑走了如何如何的,闻者或是破口大骂,或是跑向城西。
韩佑一边走,一边快速回忆着。
当初帮着户部查税时,曾派过庄户到京中附近的下县暗中调查税银大致数目,因为时间和其他原因的限制,最远好像也就跑到了雍城区域。
之所以对雍城有些印象,那就是横向对比的话,雍城的税银相对比较高,可一路走来,并没有见到什么“支柱”产业,入城之前在附近见不到良田、马场、牧场,入城后更没有见到像样的铺子,都是那种小商小贩,而非京中西、南二市那种“高奢”专卖或是大批量走货的商行。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雍城并没有足以支撑如此高税银的硬件条件。
这就是个很奇怪的问题,如果税银收不上来那么多,官府总不可能自掏腰包交那么多吧,这不是有病吗。
走了一会,见到已经没人注意到了自己这群人,韩佑计算了一下时间,开始往城南溜达。
城南果然如刚刚那衙役老六所说,建盖了许多房屋,高矮不一,与很多高门大院挨在一起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也没什么商铺。
越是走,越是看,韩佑越觉得这座城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
胡思乱想间,韩佑已是快到了府衙,周统和江追骑着马赶来了,二人点了点头,已经将“人质”送到了城外有杂兵们看管,没留任何尾巴。
动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