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正三品,吏部尚书和京兆府府尹的含金量可不一样。
京兆府府尹想要去拜访吏部尚书,需要先下拜帖。
而吏部尚书想要拜访京兆府府尹,后者不说倒履相迎中门大开吧,至少也得是奴仆站成两排让上宾之位。
但是,本朝的京兆府府尹叫韩百韧。
韩百韧的韩府,拒绝一切文臣进入府中,嫌晦气。
等迫于亲闺女压力只得赵泰乘坐轿子到了地方后,想急眼了。
偌大个韩府连个门子都没有,侧门倒是开着呢,一个缺了一条胳膊的汉子正在门口抠脚丫子。
赵老四上了台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张口一报身份,抠脚丫子的汉子又抠了抠鼻子,就一句话,我家老爷偶染宫寒,不便见客。
赵老四愣是半晌没开口,都不知道先让这家伙好歹通禀一声,还是该问你家老爷是怎么染上宫寒的?
“这位小兄弟,老朽是赵府管家,我家老爷就在轿中,备了厚礼,老爷是尚书,吏部尚书,吏部!”
“哦。”汉子站起身:“我家老爷宫寒,宫部寒凉,很寒凉,不见客。”
赵老四傻乎乎的问道:“你知晓吏部尚书是何人吗?”
汉子点了点头,反问道:“那你知晓宫寒是何意吗?”
“老朽知道,你知道吗?”
“知道。”汉子摇了摇头:“就是不见文臣的意思。”
“你…”
赵老四气的够呛,转身来到轿子旁,吹胡子瞪眼。
轿子就在台阶
“老爷你看,这…”
在外人面前,赵老四称赵泰为老爷,没人的时候,也叫阿泰。
赵泰掀开轿帘走了出来,走了上台阶,不怒自威。
“去,叫你韩府的管事出来,本官吏部尚书赵泰。”
“原来是赵大人,您稍待。”
汉子转头,大吼起来。
“管事,有人找你…管事管事…管事死哪里去了。”
叫了半天,汉子一拍额头,满面歉意:“瞧小的这记性,我韩府没有管事。”
赵泰:“…”
眼看赵泰要急眼,赵老四赶紧说道:“那你韩府谁管事?”
“管家。”
“叫管家出来。”
“哦。”汉子转过头:“管家呢,有人找你,啊,什么,管家死了,刚埋好,老爷偶然风寒,少爷不在府…”
扭过头,汉子满面歉意:“您改日来吧,府里人说管家死了。”
“混账,你胆敢戏耍本官!”
赵泰彻底怒了:“你韩府的门难道就这么难入,滚进去,告知京兆府府尹韩百韧,本官就在门外,谁给他的胆气竟将门关拒之门外!”
汉子瞪着死鱼眼:“您今日必须见我家老爷?”
“废话,还不去通禀。”
“哦。”
一看赵泰不像之前来拜访的文臣三言两语能打发走,汉子只好回头又吼了一声。
“老佟,他娘的人呢,去寻老爷,吏部赵羊水赵大人赵老爷,去问问,放不放进来。”
赵泰楞了一下,随即骂道:“本官叫赵泰,非是叫赵羊水!”
汉子连忙施了一礼:“小的不识字,您别和小的一般见识。”
赵泰气的够呛,这他娘的和识不识字有关系吗。
懒得和这个一看就是军伍出身的家伙计较,赵泰背着手就站在侧门外,他就不相信了,韩百韧还能真的将他晾在这不成。
谁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韩府里面和鬼蜮似的,一点声都没有。
赵泰这吏部尚书哪曾受过这等屈辱,重重哼了一声。
“好你个韩百韧,同殿为官,本官又备了重礼,竟在你韩府受到如此冷遇,今日之事,本官记下了。”
发了一声狠,赵泰转身就走。
赵老四连忙拦住赵泰,低声道:“老爷不可冲动,不可冲动啊,韩府一门双杰,那王壮士又救了大小姐,受些屈辱,不碍事的。”
“胡说八道,本官乃是吏部尚书,他一个京兆府府尹,竟敢如此慢待本官,成何体统!”
赵老四提醒道:“大小姐。”
“大…”
赵泰还是怂了,在受气与受死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那就等!”
赵泰嘀咕了一声,刚要钻进轿中,突然见到远处两个人影勾肩搭背,乐呵呵的往这边走。
赵泰愣住了,赵老四也愣住了。
勾肩搭背走来的俩人也愣住了。
赵泰慢慢转过头,直勾勾的望着汉子,双眼如同快要喷火一般:“你刚刚…不是说…你家老爷…不便见客吗。”
汉子点了点头:“是啊,咋的。”
“那你…你家老爷不是刚回来吗?”
“哦,是吗,赵大人见谅,小的不识字。”
赵泰:“…”
走过来的人,正是身穿官袍的韩百韧与王山。
俩人见到赵泰来了,极为狐疑。
韩百韧走了过来,施礼施的那叫一个敷衍:“诶呦,这不是赵羊…不是,赵大人吗。”
赵泰的心态基本上已经快崩了,回了一礼:“本官是来寻韩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