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陆百川来了,姬鹰也来了。
坤哥刚跑过来,韩佑迫不及待的问道:“长垣百姓是怎么回事,哪里出了问题,还有,为什么赵家人说有长垣百姓逃走了?”
姬鹰先施礼,后苦笑:“少尹莫忧,应是流言,避免不了的事。”
“流言?”
“前些日子也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说是朝廷要怪罪长垣百姓们。”
“为什么要怪罪他们?”
“损失的山矿,还说要治罪,闹的长垣百姓们人心惶惶,要知以前在长垣时若是少了山矿,京中的工部官员便会怪罪长垣监吏、旬县县府等人,监吏倒是好说,只是那县府,少爷您也知道其为人,那群狗日的没少责罚百姓们,如今损失了这么多山矿,百姓们心中恐慌,总是怕朝廷派军伍来捉人问罪。”
“仅仅只是如此?”韩佑面露狐疑之色:“就算是有这种流言,朝廷抓也是抓监吏,为什么所有百姓都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还有,赵家说有长垣百姓逃走了,怎么一回事?”
“是有此事,逃的应是不多,目前已知晓的有十二人,皆是青壮。”
“不对劲。”
旁边的江追突然插了口,看向韩佑说道:“少尹你待他们不薄,有吃有喝有屋住,工钱给的足足的,怎地也比开山挖矿强上不少,仅仅只是因为这种流言就会跑掉,不合常理。”
“是啊。”
韩佑眉头皱的和个川字似的:“工地还有其他异常吗。”
“皆是流言,都不知是从里传出来的。”
提起这事,姬鹰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什么样的流言都有,还有说盖您那体育馆要打祭桩,这体育馆越大,打的桩就要越多,说是已经丢了不少人了,还要拿孩童去打。”
“祭…”韩佑倒吸了一口凉气:“活人桩?”
姬鹰点了点头,面色复杂。
所谓活人桩,自古就有。
活人桩也叫生祭,通常用于大型的土木工程。
修桥铺路,不见尸骨,说的就是这种惨绝人寰之事,野史记载,起源于春秋时期,为鲁班首创,并多次实施,至于是真是假也无从考证了,不过的确有这种残忍的仪式。
在大型工程动工前,把人,或牲畜活埋在工地内,说是可以确保工程顺利。
牲畜活埋,为下。
埋人,为中。
埋孩童,为上。
就和祭山神、河神似的,直接将活人祭了。
不管这种事是不是鲁班首创的,他的确有过这样的理论,认为动土时会破坏此地的风水,从而触怒山精古怪导致工程不顺利,甚至发生巨大的灾难,需要祭祀三牲五畜乃至活人才能预防或者平息。
这也就导致了很多大型工程,即便初期没有打活人桩,可一旦遇了意外时,就会“亡羊补牢”,埋葬活人和牲畜,被活埋的“生桩”也会被当做是该建筑的守护神,保护大家的安全,保证建筑的稳固。
在古代这种事屡见不鲜,秦朝在修建万里长城时,民间就有“打生桩”的真实例子,官吏将修建长城的很多工人活埋在长城下献祭,孟姜女的丈夫范杞良就是此例,汉末才子陈琳在《饮马长城窟行》写出了“君独不见长城下,死人骸骨相撑拄”,就是因为这种事。
这种残忍的仪式也一直被流传了下去,各朝各代都会明里暗里的打生桩。
四季体育馆的工程之大,很多长垣百姓闻所未闻,出现了这种传言,自会蔓延着恐慌,有人逃跑也就能够理解了。
这也是姬鹰面色复杂的缘故,活人桩也被叫做鲁班桩,至少民间很多人都认为这种邪恶的仪式是鲁班首创的。
其实如今工地内有很多流言,五花八门,越传越玄乎,也是难为姬鹰了。
坤哥擅长盖房子,至于“管理”这种事则不是他的强项了。
他知道让多少人去盖,具体怎么盖,盖成什么样,都懂。
可除了盖房子外,如何管理,下工了其他的事怎么安排,都是北门御庸与朱尚负责的,二人还要每天回到山庄,有点不放心裴麒,一心二用,工地上自然出现了很多问题。
“查!”
韩佑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说道:“告诉伏鱼象,将半数仪刀卫和仪刀营的人马调过来,彻查,到底是谁放出的流言,找到源头后彻底杜绝,但是不能动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去解释,还有,将逃走的长垣百姓找回来,同样不能动粗,解释清楚。”
姬鹰应了一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坤哥觉得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很多事越解释越乱,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从京中出来的人,找百姓们打探消息,其中不少人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除此之外,工地上还混进来了不少人,这些人都说是无家可归想找个短工做的百姓,实际上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原本姬鹰还想着将这些人找出来赶走,可他的确没什么“群众缘”,一问谁是“外人”,根本没人告诉他。
从这也可以看出工地弊病重重了,领钱、睡觉、吃饭,都是由长垣百姓中的“工头”负责的,连他们都和姬鹰不是一条心,又怎么能找出“内鬼”。
事到如今姬鹰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