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要去京兆府上差,韩佑也没有等,骑着马前往了城门,北城门。
从长垣回来后,他还没有去过城北,每天光听北门御庸等人回来汇报情况,好多细节还是不了解。
而且根据小胖子所说,长垣百姓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就是看着不对劲儿。
不放心的韩佑,只能亲自骑马过去看看。
城里无法骑快马,加上还要路过北市,韩佑不得不放慢马速,旁边跟着大川儿与阿追。
陆百川好奇的问道:“赵泰刚才找你,所为何事。”
“这逼养的肯定没安好心。”韩佑骂骂咧咧的说道:“刚才在朝堂上有人要攻讦老周,俩Der呵的监察使,长的和特么喝了核污水的海尔兄弟似的,结果赵泰站出来了,吏部尚书的威风一览无余,不减当年,一呼百应,一群吏部和其他衙署的官员都站出来了,三言两语之间就将两个监察使扔进了大理寺。”
江追不解道:“那些大人们不知道赵泰在赵家失势了吗。”
“知道啊。”
韩佑也纳闷这件事呢,挠了挠额头:“或许是他自己的嫡系人马吧。”
“怎么会,为了一个在家族失势的赵泰和赵家人对着干,朝臣又不傻。”
江追刚说完,陆百川乐着问道:“这可说不好,要是有一日少尹不是天子亲军,在陛下那里失了宠,你还会跟着少尹吗。”
“当然会。”
江追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说道:“陛下又不给我俸禄,都是校尉发放于我,本统领肯定还会跟着校尉的,你不也是吗。”
“老子可不是。”陆百川骂道:“本将是陛下的人,和你这种野路子可不同。”
江追直接举报道:“校尉,这家伙心存二心,将他开革了吧,有朝一日校尉你恢复了统领之职,也好让本统领当他那个牙将。”
韩佑也骂上了:“他特么忠于陛下,你说他有二心,大哥你是出于什么样的逻辑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江追想了想:“也是,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革了他的职吧。”
俩人又对喷上了,韩佑赶紧打断,看向陆百川:“说赵泰呢,别打岔。”
“对。”陆百川说道:“虽然瞧不起读书人,可许多文臣还是有傲骨的,赵泰对他们有提携之恩,知遇之恩,为了赵泰不惜得罪赵家,这有什么想不通的,江追这种武人都知道报答知遇之恩,好歹那些文臣读过书,是吧,赵泰任吏部尚书提拔了那么多人,总要有一些忠贞不二之人。”
“也是。”
想到这,韩佑一拍额头:“刚才我还在想,对付两个监察使,怎么出来十来个人,原来赵泰是在示威,告诉那些想要抱赵家大腿,和已经抱上赵家大腿的人,他赵泰依旧是吏部尚书,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陆百川和江追根本不关心这种问题,继续互喷。
韩佑陷入了沉思。
一定是这样的,赵泰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周老大人,这么做,一石三鸟。
第一鸟,奔着陛下,告诉天子,他已经准备好了,为了当这门下省的侍中,不但要鼎力支持天子,还要庇护任何忠于陛下的人。
第二鸟,奔着群臣,告诉朝臣,他赵泰即便与赵家闹掰了,他这吏部尚书也不是吃素的,谁招惹他,那俩监察使就是下场。
第三鸟,宣战,直接将赵中正的狗腿子拿下,还是弄到大理寺牢狱中,这已经不是教训赵中正了,而是给赵家难堪,忠于赵泰的人,未必都是忠于赵家的人,但是忠于赵中正的人,其实都是抱赵家的大腿,赵中正一个军器监监正,也没什么权利,有什么好卖命的。
给天子纳投名状,震慑群臣,与赵家彻底决裂,就是这三鸟。
来到了北市,韩佑自觉的下了马,他不想惊扰百姓,就如同他习惯当有一天自己回到小人物的身份时,也没人会闲的蛋疼惊扰自己,跑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北市依旧喧嚣,香来阁不在了,变成了牙行,掌柜的赵陀坐在门口,乐呵呵的,高价“收孩子”,收那些无亲无故被骗或是被卖到京中的孩子们。
如果是被卖,赵陀高价收来,送去四季山庄,做帮工,读书,或者入营。
如果是被骗,赵陀直接让人联系王山,先揍,后抓,再关。
在封建的古代,牙行与妓院永远不会被取缔,韩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不过他对杜绝妓院什么的没太大兴趣,好与坏不说,至少给许多女子一条生路,电视上总演什么逼良为娼之类的,有,但是并不多。
当然,电视上所有被逼良为娼的女子都很漂亮,也有,同样不多。
更多的,是些人老珠黄的嬢嬢,或是颇有姿色却毫无自力更生能力的年轻女子。
生在这个操蛋的世道,作为女子想要养爹娘,养一大家子,只能为娼,除了做娼外,能够适合她们的工作并不多,少的可怜。
至于牙行,韩佑则是深感痛觉,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问题的本质并不是牙行,而是这个操蛋的世道,还好,天子,以及好多老臣,重臣,都在试图改变一些东西,憧憬一些东西,为憧憬的未来,努力的进行改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