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山庄中,在邬明月的悉心照料下,王海悠悠醒来。
脑袋上绑着药布的王海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少爷”。
在门外来回踱着步的北门御庸,以完全不符合身形的速度跑了进来。
见到王海醒了过来,小胖子喜上眉梢:“还好,还好还好,狗日的可算醒来了。”
北门御庸都不敢想。
如果王海在韩佑回来之前没有醒来,小胖子可以很负责任的说,会死很多人,其中一定有不少姓赵的,无论男女。
仲孙无霜如释重负:“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了。”
邬明月为王海把着脉,展露笑颜:“无碍的,皮肉伤罢了。”
说完后,邬明月还照着王海的额头拍了一巴掌:“大家担心死了。”
王海面色通红,讪笑着。
门外围着一群人,有山庄几个管事,有南军老卒,也有几名杂兵。
无论是谁,目光都充满着浓浓的羡慕。
对很多人来说,包括那些读书人出身的杂兵们,他们都无法理解。
韩佑再怎么信任王海,后者的身份依旧是一个下人。
可就是这位下人,在他受伤后,山庄大管家北门御庸甚至直接要和吏部尚书宣战。
这也就罢了,少尹的两位夫人,一位亲自诊病,包扎伤口,一位亲自照顾,急的团团转。
不少杂兵们又看向了南军老卒们,有些想明白了,或许这便是南军老杀才们冤死死心塌地跟着韩家父子的缘故吧。
人醒来了,外面的人也就散去了,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警戒山庄。
王海在邬明月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看向北门御庸:“你怎地不去带人接少爷和那些长垣百姓?”
北门御庸满面关切:“你受伤了,我哪里有心思去。”
邬明月拧了一下北门御庸的后腰,没好气的骂道:“王海若不醒来,你是怕见了阿佑无法交代。”
北门御庸老脸一红,被说中了心事。
他没见过韩佑暴怒,也永远不想见到。
确定王海没什么大事,北门御庸开始询问刚才在山庄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海也没隐瞒,说是见到赵飞鱼骑马快速奔来,像是失了马,只能横刀阻拦,马倒是停了,赵飞鱼被甩出去了,千钧一发之际,海哥扑过去抱住了蛋姑娘,落地前强行转身摔了脑袋。
“原来是这样?”
仲孙无霜登时怒了:“好呀,好呀好呀,赵泰欺人太甚,小海救了他女儿,他却一副要打要杀的模样,是见到夫君不在京中,欺负我们是不是!”
邬明月俏面寒霜:“这是小海无碍,要是出了事,我帮夫君毒死赵家满门!”
王海听的都直吸凉气,北门御庸倒是挠着下巴:“怕是误会,定是误会,早知如此,当时不应如此冲动说那些话。”
王海:“说了什么?”
“说你要是出事,少尹回来宰了赵家。”
“坏了。”
王海连忙跳下床:“不可因这种小事与赵大人交恶,我这就入京去赵府请罪解释原委。”
北门御庸也反应过来了,如果真是误会的,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和赵泰翻脸,人家阿泰也不是吃素的,闹到最后八成是两败俱伤。
“这就要去吗?”仲孙无霜担忧的说道:“要不要多带些人,莫要让那赵泰欺负了你。”
“不错。”邬明月点头附和道:“点上五十人去道歉吧,记得都要带着刀。”
北门御庸哭笑不得:“这是道歉吗,五十人,还要带着刀?”
邬明月理直气壮的说道:“这不是怕赵泰不接受道歉吗。”
北门御庸哑口无言,很有道理。
“小的一人去就好。”
王海知道兹事体大,他对三省制、赵泰、赵家、天子的布局,包括韩佑的一些想法,都有着或多或少的理解,如果双方人马开打的话,会坏事,坏大事,这无疑不是自家少爷想要见到的局面。
邬明月和仲孙无霜想拦,没拦住。
海哥头上还裹着药布,飞快跑出院落后,来到山庄入口处找了匹军马,翻身上马,奔驰上在了夜色之中。
冷风如同刀子一般打在王海的脸上,一路疾驰。
西门已经落门,高喊了一声仪刀卫,城墙上的军士落下了吊篮。
王海上了城墙后,惊动了下方的城门郎。
城门郎想要核查一下身份,谁知王海直接夺了一匹军马,疾驰而去之前还给旁边牵马的军士一脚踹开。
军士们大乱,城门郎挥了挥手,不用追了,敢这么猖狂的,肯定是仪刀卫那群狗日的。
城中的夜晚静悄悄,王海的眉毛已经挂上了寒霜,骑着马疾驰到了泰隆坊时,正巧见到赵泰带着一群赵府家丁焦急的询问武卒。
领头的武卒被赵泰骂的和孙子似的,低着脑袋连个屁都不敢放,赵泰也不说怎么回事,光问有没有人看到两个黑衣人与一个姑娘。
王海赶到后,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海哥也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下马后快马走来,刚给赵泰施了礼没等开口,阿泰急了。
“都是因你这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