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被文武“强行”拉回来了。
看的出来,独瓣蒜老太监有些不情愿。
他有种预感,一会俩人再吵吵起来,姓周那孙子还得找他撒气。
嘟嘟囔囔的韩佑坐在了绣墩上,三言两语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老板与独瓣蒜对视了一眼,惊讶。
当朝宰辅之子纵马闯入北市,当街鞭打下人,追结发夫妻,这事对普通官员或世家来说,算不得什么,对宰辅来说,污点,大污点。
见到二人不吭声,韩佑又将屠父子二人对邬明月所做的事情一一讲述,不掺杂任何私人情绪,这些都是有据可查有迹可循的,他相信邬明月和北门御庸不会骗他。
期间,韩佑一直观察着天子与文武的表情。
韩佑说完了,耐心的等待着天子表态。
过了许久,周恪吐出了一口浊气。
“韩佑啊,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啊。”
韩佑二话不说,起身,又要走。
“你等会等会,听朕说完呐。”
周老板连忙说道:“朕的意思是是因为有你,他原本要你除马家,马家如今可归顺朝廷,而朕要他想法子查税,你却是将这事捷足先登了,国库也有了盈余,朕难免在想,申屠罡是否对你颇有成见。”
“这样啊。”
韩佑坐下身,认真的说道:“以后咱哥俩唠嗑就这样婶儿的啊,别玩什么先抑后扬,我没那闲工夫,每天那么多事忙着呢,谁和你磨嘴皮子。”
周老板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朕很闲吗!”
“哎。”韩佑突然没来由的说道:“因为行刺之事,我那四季山庄,最近客人比较少,给宫中那两成份子…”
周老板顿时紧张了起来。
韩佑翻了个白眼:“但是,我一定会按时将那两成份子交到宫中。”
周老板大大的松了口气。
韩佑看向文武:“文公公,您说,学生这种说法方式贱不贱。”
“嗯。”文武点了点头,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周老板,深以为然:“贱到了骨子里,下贱!”
“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两成份子,朕也是欣喜至极。”
周老板大手一挥:“韩佑你如此忠心,朕要回报一下,朕可以为你做件小事。”
韩佑羞涩一笑:“不聊这个,不聊这个。”
“一件小事,就一件小事,朕应该做的。”
“帮我杀个人?”
“这事对朕太简单了,说,杀几个。”
“一个。”
“把名字告诉朕。”
“申屠罡。”
“申…”周老板气的鼻子都歪了:“你傻了不成,朕就是怕你再提申屠罡才说回报你一二,叫朕杀了国朝宰辅,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不是你说可以给我做件小事吗,而且咱正聊申屠罡呢,我当然提他了呢。”
“不行。”天子满面不爽:“这人朕正用着呢,你换一个。”
“陛下,你还真指望申屠罡能帮您成事啊。”
“申屠罡治国是有经验的,不是也帮朕笼络了不少世家吗。”
“我得提醒陛下啊,申屠罡利用了士林才回到朝堂,这里都是局,你可不能让他给你忽悠了,他靠不住。”
“宰辅靠不住,朕靠谁,靠满朝文武?”
韩佑翻了个白眼:“满朝文武更靠不住。”
“对嘛,宰辅朕还留着有用。”
“有啥用啊,这老头子作诗。”
“作诗?”
“是啊,完了还当做墨宝让别人高价求购,还说什么所谓的表明心迹。”韩佑满面鄙夷:“陛下你写诗吗?”
“朕不写,你作诗吗?”
“我不写,谁能把心里的秘密写诗里啊。”
“写出来的,那还能叫秘密吗。”
韩佑与天子相识点头,异口同声:“下贱!”
旁边的文武都不好意思吭声,是,你不写诗,你画画!
韩佑叹了口气:“那陛下你说怎么办,申屠罡要搞我,我总不能等死吧。”
“你也是,明知这是一桩麻烦事,为何不将邬明月带回申屠府。”
都是聪明人,天子根本没安慰韩佑,说什么人家是宰辅,不会和你一般见识之类的话。
韩佑满面伟光正:“大哥你没说笑吧,哭的和泪人似的,那么大个姑娘,长了那么大的…那么大的善心,我怎么能昧着良心给她送回去,我要是真能送回去,你以后还能放心用我吗?”
“倒也是,不错,路见不平自要挺身而出,与朕性子相似。”
天子微微一笑:“与你相谈,朕心中爽利。”
“知道为什么爽利吗?”
“咱心里干净。”
“对喽。”韩佑连连点头:“心里就没自己,只有反清复…不是,咱别搁这对台词了行不行,你倒是表个态啊,我每个月那么多钱扔你这,就白扔了?”
周老板又沉默了,愁容满面。
一边是两成份子,一边是宰辅,他肯定选份子,问题是宰辅也有用,大用。
韩佑没好气的说道:“要不你和申屠罡说说,看看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