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申屠罡就是做梦都不会想到,在皇宫门口装了一句B,流露了一丝对韩佑的不满,无意中让一位兵部左侍郎惦记上了。
不到一刻钟,也就一刻钟,这位兵部左侍郎,一刀砍他脑门上了,这一刀,决定了申屠罡乃至整个申屠府的命运。
主要是这一刀还是个“隐刀”,申屠罡根本不知道自己挨砍了。
这就是朝堂,不是人人都是大老黄,可基本上都这鸟样,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阴人,从来不会广告而知,大多数死的人,死前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死。
其实别说大老黄,就是兵部尚书,其他尚书,申屠罡也不会在意,因为他是宰辅,因为他是方正之臣,他代表着所谓的士林与读书人。
如果不问官位,只问名声与品德的话,全国朝只有一个人比他强,那就是正义之巅唯一王者,世代铮臣温家之后,国子监司业温岐!
此时,回到衙署中的申屠罡心烦意乱。
一想到天子竟然要封赏马家,气血不停的上涌。
要知道即便是他这个宰辅都没有获封勋贵。
本朝元年未过完,不过周老板登基满一年了,这一年来,从来没封过勋贵,倒是拿掉了不少前朝勋贵。
这也就是说,马如龙很有可能成为本朝第一个获封的勋贵,而且一封就是俩。
坐在班房之中,越是深想,申屠罡越是觉得气闷,索性站起身直接离开了,上了官轿,回府中歇息。
这种事很正常,别说宰辅了,尚书,侍郎,都可以提前下差,没人管,只要上官同意就行,到了侍郎这个位置,名义上是尚书的属官,其实都是朝堂大臣,互相之间很给面子。
一路回到了申屠府,申屠罡刚绕过影壁就听到了大骂之声。
眼眶不经意的抖动了一下,申屠罡快步走了过去。
正堂外,管家与下人站成两排,低着头,瑟瑟发抖。
正堂里,花瓶、书案、被砸烂了一地,申屠罡独子申屠鸣坐在那里,不断喘着粗气。
申屠府大夫人邬明月站在那里,紧紧攥着粉拳,俏目狠狠瞪着申屠鸣。
申屠鸣,三十五岁,瘦的如同麻杆一样,面色苍白如纸,倒是继承了他爹申屠罡儒雅容貌,长相也算俊俏,只是狭长的双眼满是怨恨与冷漠。
“你这人尽可夫的贱女人,说,昨夜到底去了哪里!”
喘着粗气申屠鸣突然抓起旁边的茶盘,狠狠的扔了过去。
邬明月不闪不躲,也用不着躲,申屠鸣根本没砸到。
“申屠鸣!”邬明月冷声道:“你若再是辱我…”
“如何,要走不成,你能去哪里!”
申屠鸣癫狂大笑:“我爹是宰辅,大周朝的宰辅,上至天子,下旨贩夫走卒,谁敢不给我爹颜面,谁会收留你,难不成,你要回衢州,哈哈哈,没我申屠府,你不过是衢州一农妇罢了,谁会知你,谁会多看你一眼,是本少爷将你带到京中,让你来到这无数人挤破头皮也进不来的京城,让你见了这京中繁华,让你成为了申屠家…”
“够了!”
申屠罡快步走了进来,回头暴吼道:“都愣着作甚,退下!”
外面站成两排的下人和管家纷纷离去。
他们也不想吃这瓜,只是以前申屠鸣辱骂了大夫人,险些打了起来,大夫人倒是没怎么样,申屠鸣自己气的倒在地上磕破了头,申屠罡回来后狠狠收拾了几个下人。
“爹!”
申屠鸣抬起枯瘦的手臂指向邬明月:“这贱女人昨夜彻夜未归!”
邬明月拧眉说道:“我说了,去了四季山庄,为陛下看诊。”
“放屁,陛下寅时回的城,而你是辰时回的府,整整一个时辰,你去了哪里。”
说到这里,申屠鸣冷笑道:“是了,一定是了,前朝时,马如龙受宠,你与其苟且,如今马如龙失了势,你倒是可借为陛下看诊之由,施展你那狐媚本事勾引陛…”
“住口。”
申屠罡吓了一跳,连忙走了过去叫道:“吾儿慎言,是为父叫明月去打探消息。”
“爹,这贱女人天生便是红杏出墙的性子,随行的两位下人连山庄都入不进去,还说是山庄规矩,哪有这样的规矩,八成是这贱女人怕丑事…”
申屠鸣叹了口气:“四季山庄是有这规矩,游庄不可带下人、家丁、护院,此事为父是知晓的。”
“可她为何辰时才归!”
“出了如此大的事,禁卫重重,难道要陛下带着明月一起回城不成。”
“那她睡在了哪里?”
“山庄自有宾客歇息之处。”
“那爹你去问,去寻人去四季山庄打探,找那姓韩的,让他将昨夜接触过这贱女人之人的名单送来!”
“铭儿。”申屠罡疲惫不堪的坐在了旁边,抓住了申屠鸣枯瘦的手掌:“莫要闹下去了,明月说了,如今你倒是可以自由行走,却不能生怒,一旦生了怒,又要养身子,答应为父,莫要再生怒了。”
“好,孩儿答应您。”申屠鸣那就和个精神分裂似的,突然笑了,兴冲冲的说道:“爹,那您也答应孩儿一件事,孩儿要回朝堂,要再次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