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走了过去,亲自为马如龙松了绑。
马封侯哭丧着个脸,他觉得自己又中阳谋了,反正被讹钱,被捆绑,被揍,那不想了,一定是阳谋。
韩佑叹了口气,从王海袖中找出了一个印有“四季”的木牌,交给马封侯。
“去玩耍吧,我和你叔有话要说。”
马封侯不明所以。
韩佑解释道:“不花钱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除了在赌档借钱。”
马封侯满面戒备之色:“阳谋?”
马如龙一脚踹在了马封侯的屁股上:“滚。”
“叔父,可侄儿觉着…”
“你不滚老子现在劈死你!”
马封侯拿着腰牌跑了,一步三回头,欲言又止,嘴唇不断蠕动着,看口型就知道是“阳谋”了。
马如龙伸伸胳膊抻抻腿,被揍的满头包,也被捆了,却不生气,因为他习惯了,而且也知道韩佑的用意。
马如龙揶揄道:“你不去守着你的陛下,啧啧啧,救驾之功,封侯拜相啊。”
“我不懂医术,守着也没用,陛下是从四季山庄走出后遇袭的,他醒来之前,我得给他一个交代。”
“你尽力了,不需要交代。”
“是的,其实也不需要。”
韩佑望着壮的和熊瞎子似的马如龙,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谢谢你。”
马如龙撇了撇嘴:“用不着,老子要去玩姑娘。”
姬鹰又跑了过来,目光极为莫名,深深看了眼马如龙,身后还跟着十来个庄户,都拿着刀剑。
韩佑瞳孔猛地一缩,快步走向了远处。
姬鹰倒是跟上了,只是那十多个庄户却将马如龙围成了一圈。
马如龙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再变。
他不知姬鹰与韩佑说了什么,只是能猜测到一些事情。
韩佑回来了,面色阴沉如水,凝望着马如龙。
“告诉我,为什么要救陛下。”
马如龙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老子说了,还没恶心…”
“马如龙!”
韩佑突然低吼道:“你马家第三代如今只有一个马封侯了,你死,马如风死,难道你想让马封侯也跟着你们一起陪葬不成,让马家彻底绝户不成!”
马如龙眯起了眼睛:“你又查到了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救陛下!”
“说,你查到了什么!”
“告诉老子!”马如风大喊道:“你又查到了什么。”
“你马家,牵连其中。”
“不可能!”
“你以为我污蔑你?”
“我…”马如龙垂下了目光,摇了摇头:“你没有,我知道,你不会污蔑我,至少,不会用这种事,在今日,污蔑我。”
“来。”
韩佑说了一声“来”,进入了竹屋,王海打了个眼色。
一群人刚想再将马如龙捆住,韩佑回过头:“不用,与他无关,去追我爹,告诉我爹,派人捉拿马如风吧,留活口,别伤了他。”
说完后,韩佑走进了小院之中,坐在了石桌旁,心力憔悴。
马如龙也跟了进来,坐在了韩佑面前。
二人都沉默着,足足过了许久,韩佑终于开了口。
“记得上次北门御庸去你马家庄子投毒吗,阿庸留了个心眼,在不少你马家战马的侧腹下揭下了一小片马毛。”
马如龙垂下头,呢喃道:“刺客的马,腹部有印记?”
韩佑没开口,默认了。
在古代,马就如同车一般,还得是豪车。
马家庄户都是弓马娴熟之辈,无论做什么,都缺不了马。
北门御庸当时也没多想,就是留了个心眼罢了,要是以后马家做坏事,骑着马做坏事,辨别不出人,至少能辨别出马。
这也一种军中很常见的做法,北门御庸就是顺手为之,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姬鹰几个小头目,都没当回事。
刚刚那些刺客的马被牵回来了,其中三匹战马都有这样的印记。
大部分刺客都是从南地来的,想要成事,马虎不得,肯定要精良的装备与健壮战马。
本身人就多,携带刀剑和弓箭,一路从南地过来大摇大摆的过来,不现实,需要有接应之人。
上百人之多,除了刀剑弓箭外,最重要的还要有战马,也方便逃脱。
真正的战马太过引人注目,而且一路从南地骑过来,马不停蹄,什么战马也跑废了。
同理,需要接应之人提供战马。
而那十五名马上刺客虽然都是南地人,可骑的战马,其中三匹的腹部都少了一片毛。
一匹两匹是巧合,三匹都是这样,足以说明一切。
查案,需要证据,反恐,只需要名单。
现在是涉及到刺杀天子的事件中,和造反等同,单单是这三匹战马,韩佑现在带兵踏平马家庄杀个寸草不留都不为过。
“我相信与你无关,如果与你有关,你不会救我们,更不会…”
“够了!”
马如龙猛然抬起头,狞笑道:“就是老子谋划的,临时变卦,想着杀了那狗皇帝,不如多恶心他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