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百韧射了,一个大脚将王海射到了门框上,同时还能一伸手将一摞子银票夺过来。
不说别的,就这手脚协同能力都不是一般人能练出来的。
“零花钱?”
韩百韧抓着一把银票,满面鄙夷:“连我这当爹的都没这么多零花钱,你他娘的也配,我呸。”
韩佑:“…”
韩百韧将所有银票都塞进了怀里,哈哈大笑:“盘缠有了,够了够了,足够了,省的老子去南地豪族那里打家劫舍了。”
韩佑哭笑不得:“爹您要是缺钱开口就好,孩儿这有钱。”
“哎呀,这钱呐,花一文少一文,可得精细着。”
揉着肚子的王海站起身,转身出门了。
海哥的神情那叫一个淡然,多大个事啊,我还以为你要抢我怀里的《诗经》呢。
韩百韧美滋滋的:“佑儿,这些钱都是行商所赚?”
“嗯,差不多吧。”
“这才区区月余,竟赚了近三千贯?”
“额…”韩佑挠了挠后脑勺:“没大致算,光是卖书卖会员以及预售什么的,对,还有山庄开业那两天,赚了几千贯吧,原本还有二十多万贯,又投进去不少。”
“多少?!”
韩百韧又瞎激动了,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那山庄抢钱不成,怎地赚了如此至多?”
“怎么说呢,就是…就是瞎赚的,大头都是讹来的。”
“讹?”
“主要是雷…不是,主要是马家人阔气,之前不是和马家庄的人打起来了吗,因为打断了他们好几十条腿,马家人就赔了我二十万贯。”
韩百韧的CPU有些转不过来了。
不对啊,老子也没少打断别人狗腿,为什么都是自己赔钱,而不是苦主赔给自己钱,难道因人而异?
韩百韧打定了主意,过几天没事的时候他也去揍几个马家人,打断几条腿,看看能不能赔他点。
“佑儿啊,你涉世未深。”
韩百韧语重心长的说道:“这钱财赚多了,不是好事,你可知前朝多少豪商,莫名其妙的就被那仪刀卫寻了个罪名查抄了,破门灭家,比比皆是。”
“可孩儿就是仪刀卫统领。”
韩百韧楞了一下。
是啊,老子的儿子就是仪刀卫统领,不查抄别人就不错了,查抄自己干什么。
“哎呀,即便是仪刀卫,可京中酸儒那么多,最是瞧不起商贾,见你赚的多了,八成要攻讦于你。”
“我也是儒生啊。”韩佑耸了耸肩:“我在国子监上学,他们说我,我就让国子监的学官们喷他。”
韩百韧第二次愣住了,对啊,无懈他娘的可击啊这是。
思考了片刻,韩百韧双眼一亮,和个杠精似的:“就算那些酸儒不眼红,朝中那些狗日的官员也会如此,对,爹听闻这行商之事,应分些份子给朝中大员,这样方可保你安然无恙。”
“孩儿知道,给了北门御庸份子,他管申屠罡之子申屠鸣叫姨丈。”
“连宰辅屮尸者四正你都攀上交情了?!”
韩佑一头雾水:“草尸者四正是谁?”
“申屠罡。”韩百韧干笑一声:“公文上就是这么写的,爹叫习惯了。”
“哦,是屮啊,您和王海都有的一拼了。”
韩佑笑道:“您放心吧,不止北门御庸那边,宫中也给了一成份子。”
“宫中?”韩百韧倒吸了一口凉气:“宰辅、陛下,都占着份子,有这靠山还他娘的做什么山庄,佑儿,你听的爹的,爹最懂商贾之事了,咱开赌坊,开青楼,这才是赚钱的营生,日进斗金呐!”
韩佑老脸一红:“山庄里有。”
“啊?”韩百韧双眼亮了起来:“山庄有赌坊?”
“是的,也有青楼。”
韩百韧的表情凝固了,凝望着韩佑,足足半晌,眼睛又红了:“佑儿啊佑儿,你…你可算长大了,懂事了,懂事了哇,爹欣慰,欣慰至极。”
韩佑叹了口气,心中喜忧参半。
喜的是,爹很开明,自己做这种不算正经的行业,老爹竟然支持。
忧的是,啥样的正经爹能支持亲儿子开青楼和赌坊?
韩百韧也是感慨万千。
他不想让韩佑当仪刀卫统领,是因为名声不好。
他不想让韩佑去国子监读书,是因为这玩意下三滥,而且韩家又不是诗礼传家,没什么人脉。
他不想让韩佑当商贾,怕赚太多被别人眼红惦记。
结果现在完美闭环了,当商贾,他是统领,没人敢找茬,当统领,没人敢骂,因为他也是儒生,当儒生,还不会受穷,因为他当商贾…
韩百韧坐在床上,习惯性的抠着脚丫子,面露沉思之色。
好大儿是武将,又是儒生,是儒生,又是商贾,是商贾,又是天子亲军。
商贾,不缺钱。
儒生,不缺名。
亲军,不怕被人使绊子。
“咱老韩家…”韩百韧不太确定的问道:“是不是要发达了?”
韩佑又挠了挠后脑勺,笑道:“发达算不上,陛下交代了好多事都没办成,得慢慢办,一步一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