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韩佑都快忘记国子监这事了,让这小监生一催,心里毛毛的。
堂堂国子监二把手司业,过来催人上课,想想就不正常。
之前韩佑让王海找他大哥王山调查一下国子监,现在还没回信,韩大少爷准备亲自入京问问了,正好见见老爹。
谁知刚出小院,一个左臂绑着药布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过来。
肤色黝黑,五官还算俊朗,只是皮肤有些粗糙,
韩佑认识这家伙,名字起的挺酷,江追,之前被追的和狗似的。
“小人江追。”
江追走过来后纳头便拜:“庄主救命之恩,小人铭感五内。”
韩佑瞅着江追,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庄主是谁?
刚才江追问了一下,谁救了他,朱尚告诉他是韩佑,之前在徐府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给马刷毛的江追又问,谁是韩佑,朱尚说山庄主人。
所以,在江追眼里韩佑就是庄主,而且韩大少爷给他的第一印象也是个挺能装的主儿。
韩佑挠了挠额头:“你认识黄有为吗?”
“未曾听闻过。”
“听说你从过军?”
“是。”江追刚卸甲不久,行走坐卧之间依旧保持着军伍本色。
“行,以后你跟我干吧。”韩佑随意说道:“一个月六贯俸禄。”
“六贯?!”
江追神色剧变,一咬牙:“好,请庄主示下,您要杀谁!”
“杀…”韩佑翻了个白眼:“什么杀谁,我是天子亲军统领,以后你就是仪刀卫的仪刀营甲士了。”
江追站起身,沉声道:“告辞。”
说完后,江追转身就走,韩佑气的鼻子都歪了。
王海冷笑道:“小子,我家少爷看的起你才招揽一番,你若是不识好歹,出了这山庄便无人庇护你,礼部主事徐广善府中鹰犬必会取你小命。”
江追转过身,面无异色:“死又何妨,至少留的清白在人间。”
“朱尚,老朱!”
韩佑回头喊了一嗓子:“来人,将这小子拿下,鄙夷仪刀卫就是鄙夷天子亲军,等同于鄙夷周老八,不是,鄙夷天子,是欺君之罪,反正早晚都得死,直接剁了喂狗吧。”
江追傻眼了。
他觉得眼前这小子比徐广善还可恶。
不过转念一想,江追又释然了。
仪刀营嘛,就这德性,讲理的话还叫仪刀营吗。
值得一提的是,仪刀卫和仪刀营并不是一个意思。
仪刀卫有衙署,仪刀营有军营,前者的衙署属于是指挥系统,多是宫中禁卫或是宫中将军担任官职,而后者则是基层狗腿子。
甭管卫还是营,反正带仪刀俩字大家都讨厌。
韩佑也是想着来个“开门红”,到现在,仪刀营一个人没招到,最早的时候让王山打听打听,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信了,之后让秦大爷找找,依旧没个消息,
朱尚等人跑过来了,虎视眈眈,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蠢蠢欲动,不怀好意,舔着大嘴唇子。
江追打了个哆嗦,壮着胆子吼道:“堂堂天子亲军,难道还要逼良为娼不成。”
“他妈的。”韩佑服了:“现在是不抓也不行了,这家伙竟然拿天子亲军和青楼做比较,拿下,先圈踢儿一顿再说。”
江追冷哼一声,单膝跪地,朗声道:“卑职仪刀营军伍,拜见统领。”
“对喽。”
韩佑满意了,一挥手,大家散去了,朱尚等人骂骂咧咧的,这不是贱吗。
满意的韩大少爷将插在腰间的扇子丢给江追。
“以后见到徐家的狗腿子,说你是我韩佑的人。”
江追展开折扇,只见上书两排大字。
“我口十卓丰,精北围围干之子?”
王海破口大骂:“那他娘的叫我叫韩佑,京兆府府尹之子!”
韩佑很懵,扭过头:“海哥,能冒昧的问一下吗,你为什么要在我的扇子上练字?”
“无双小姐说小的字写的好,应勤加苦练,多留下墨宝在世上,小的就想将第一个墨宝给少爷您。”
韩佑满面后怕之色。
还好这几天没玩过扇子,今天直接送人了,这要是没送人,见了外人突然一展开,能被人说道一辈子。
“慢着。”
王海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狐疑的看着江追:“你之前不是军伍吗。”
“是。”
“那你怎么还能认字呢?”
江追神色微变,目光有些躲闪。
王海愈发狐疑:“军伍,竟然认字,你他娘的胆子不小啊。”
韩佑也意识到问题不对了,回头大喊道:“老朱,过来,准备圈踢儿!”
刚跑没多远的朱尚等人又回来了。
这可不是小题大做,韩佑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军伍,尤其是军中基层军伍,认字的话,那就相当与后世职高的学生能够开飞机一样,这都不属于航空知识范畴了,属于扯几把淡范畴。
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别说军伍了,国朝中不少将军都不认字,靠的就是敢打敢冲以及能砍能杀,至于兵法什么的,不用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