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油伞,哪能挡得住这狂风暴雨。
韩佑无法化身雷霆击碎风暴,只得耐心等到雨势渐小。
这一躲便是小半个时辰,直到风停雨息时,韩佑本想逃课回山庄数数银票开心开心,结果一天天和个不散阴魂似的陆百川出现了,骑着马狂奔而来。
未等韩佑开口,大川儿将一块兵符丢给了前者。
兵符为玉,两根手指大小,整体造型和个大狼狗似的。
“这什么玩意啊?”
“陛下给你的。”陆百川面色有些阴沉:“凭此兵符,可入京中以及下县京卫、屯兵卫等军营。”
韩佑还是没明白什么意思:“我没事去军营里溜达干什么。”
“今日早朝,北地臼县折冲府传来军报,郓城知州江云海与随从十一六人,不知是何缘故欲私自入京,途经臼县黑木山时遇山匪,一十七人无一存活。”
韩佑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山匪这么胆大,鹅城麻匪啊,连知州也敢杀?!”
“陛下龙颜震怒下朝后,传了末将,要末将将这兵符转交给统领。”
“我靠。”韩佑傻眼了:“别告诉我陛下让我带兵去平山匪?”
“不对。”王海神色突变:“少爷,北地靠边关,三道折冲府,上府十二营,中府二十有三,下府与屯兵卫各三十营,每一城,每一县,皆有兵马军营,要是有山匪强人早就被剿了。”
“这就是说…江云海一城之知州,连百姓都不管了,突然带着随从要入京,上路没多久被杀了。”
韩佑若有所思:“不是山匪杀的,而是不想让他入京的人假借山匪之名,杀害了朝廷命官?”
“陛下也是如此猜测。”
“那给我兵符干什么。”
“陛下要统领尽快筹备仪刀卫。”
“明白了,没有天子亲军,陛下根本不知道各地发生了什么事。”
韩佑哭笑不得:“问题是现在连名字都没有,哪能一蹴而就。”
“就叫仪刀卫,陛下说无需改名了,既然各地世家如此猖狂,改与不改有何区别,陛下要统领拿着兵符去各营择选良才充入仪刀营。”
韩佑翻了个白眼:“钱呢。”
“陛下说前几日你从马如龙那里得了二十万贯。”
“靠,那衙署呢。”
“陛下说前几日你从马如龙那里得了马家庄子的地契。”
“我…”韩佑气的鼻子都歪了:“那衙署怎么建?”
“陛下说你与工部尚书周正怀私交颇好,寻周尚…”
“打住。”韩佑深吸了一口气,很认真的问道:“陛下龙颜大怒,要筹建仪刀营,然后,鸡毛不管,钱,我拿,地,我出,衙署,我建,人,我找,是这个意思吗?”
陆百川干笑一声:“大抵是如此。”
“你可别大抵了,那我亲爱的陆百川陆将军,您能和我说说,在这个过程中陛下起到了什么作用?”
陆百川指了指韩佑手中的兵符。
韩佑冷笑连连,掰着手指头说道:“陛下要我搞马家,陛下要我上学,陛下要我查礼部,陛下还要我筹备仪刀卫…”
顿了顿,韩佑破口大骂:“我特么会影分身啊,还是拿我当牛用呢?”
“统领这是什么话。”
陆百川不乐意了:“牛肯定是没您能干。”
王海无比的好奇:“陛下身边就没其他可用之人吗?”
“有啊,本将就可堪一用。”
“那你有什么用?”
“护韩统领周全。”
王海面带不爽,觉得这家伙越来越明目张胆的抢自己饭碗了。
韩佑郁闷不已的低头望着手中的兵符,越看这玩意越像大狼狗。
兵符和虎符还不一样,兵符未必是虎符,但虎符一定是兵符。
本朝虎符由各营主将持有,不过只有一半,另一半在宫中。
像之前弓骑营那种情况,不需要虎符调动,主将并不是调动全营兵马,加上是疫病病马事发突然,以及私人恩怨等问题,蒋定山这才不用虎符就能带兵出城。
除了拿宫中的另一半虎符调兵外,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京中京兆府府尹可以通调动京营,不过只能调动京营卫戍京中或是宫中,不能让京营军伍出京。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京营的主将叛了,或是挂了,京兆府府尹可以暂时统管兵权。
至于兵符,种类繁多,光是世面上常见的就有三十多种,虎符也是算是其中一种,韩佑手中的这枚兵符是完整的,也可以调兵,这个“调”不是调兵征伐,只能“调动”,属于是请求“协助”,并且这个协助不能拒绝。
周老板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韩佑拿着兵符去各营溜达,皇权特许挖墙脚,看上谁直接弄到仪刀卫当狗腿子去。
作为一个打工仔,哪怕是高级打工仔,他依旧是打工仔,不是股东,韩佑也不想当股东,只能听之任之了,再一个是习惯周老板的嘴脸了,内心都没什么波澜。
大致询问了一下,韩佑明白怎么回事了。
周老板不是无人可用,只是将人都安插在各处“要害之地”。
就比如郓城知州江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