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刀卫副统领这腰牌一亮出来,现场成分十分复杂的一群人,面色各异。
就说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弓骑营军伍吧,一听“仪刀营”这仨字,不少军伍那就和长弓上面长牙了似的,迅速将弓收了起来,再也不敢对准韩佑。
都是混京中的,韩少尹的大名,基本上都听过,最近也是风头正劲。
京卫军伍原本是不关心这些事的,什么查税啊、避暑山庄之类的,和他们毫无关系。
但是,韩佑还有个身份,也就是韩百韧之子。
这个身份,京卫军伍们就不得不重视了,想到韩佑,就想到韩百韧,想起韩百韧,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上下哪都疼。
以韩佑的身份,不可能撒谎,说是仪刀卫副统领那肯定是,没人有这胆子敢冒充天子亲军。
既然不是冒充的,那就是真的,既然是真的,不少军伍怂了。
京卫军伍,身份同样不高,和普通军伍没什么区别,唯独不同的是他们卫戍京中,攻击他们等同于造反,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上差的时候,穿甲胄,持弓跨刀时。
但要是不上差的话,只是在军营中,和其他军伍没什么两样。
然而,天子亲军就不一样了,甭管是什么时候,就算人家蹲厕所呢,你朝人家吐口痰,那都可以定你个意图谋反的罪名。
人家是不是上厕所呢,你为什么吐痰,是不是不尊敬人家?
人家是天子亲军,代表天子,你冲人家吐痰,是不是大不敬?
为什么大不敬,是不是想谋反,既然有可能,那就一定是,啥也别说了,直接上九族全家捅套餐就完事了。
韩府一群下人面色也不好看,尤其是秦大爷等人,望着韩佑那叫一个面色复杂。
就如同含辛茹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好大儿突然有一天不说他要去创业,然后拿着全家积蓄去炒股了似的。
趴地上的蒋定山大脑一片空白,这怎么仪刀卫还死灰复燃了呢?
但凡是前朝的官员,哪怕是混到侍郎乃至尚书这个地位的,提起仪刀卫,就没有不谈虎色变的。
当年前朝昏君虽然为了平众怒明面上砍死了很多仪刀卫的狗腿子,可从来没说过将这个衙署废除。
大家心里和明镜似的,无非就是精简一下人员,然后从明面走入地下罢了,该祸害人还是祸害人。
周老板登基后,仪刀卫这三个字已经很久没人提过了。
谁成想,周老板非但有天子亲军,还启用了前朝的仪刀卫。
外朝倒不是针对天子亲军,只是针对仪刀卫。
皇帝嘛,肯定得弄个亲军什么的,就说周老板吧,刚登基时间尚短,靠天子亲军监察京中以及各道官员、世家以及民间的风吹草动,都是工作需要,能理解。
问题是用谁不好用仪刀卫,晦不晦气啊。
本朝的官员三分之二都是前朝的,前朝官员的三分之二,又都被仪刀卫整过,仪刀卫这仨字蹦出来,谁不虚。
虚是真虚,犯膈应也是真的犯膈应。
马如龙的面色最是莫名,望着韩佑,愣是没过脑子说道:“怪不得你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韩佑老脸一红,连马如龙这种徘徊于乱臣与贼子之间的家伙都瞧不起仪刀卫,可想而知自己这副统领身份有多恶心人。
不过不管怎么说,场子算是震住了,韩佑来到蒋定山面前,大声说道:“从现在开始,本天子亲军从三品武将副统领接管你的军权,谁有异议,按造反论处!”
蒋定山望着韩佑手中的腰牌,又羞又怒,恨到了骨子里。
你他娘的纯纯有病是吧!
通知京营的时候,你不说。
我们来的时候,你不说。
我要动粗的时候,你还不说。
偏偏给老子抓了,给老子亲随抓了,让老子彻底颜面扫地之后你才说是天子亲军?
这一刹那,蒋定山明白了。
故意的,绝逼故意的,这狗日的韩佑和日狗的马如龙是一伙的,故意整他呢!
面对天子亲军,还是天子亲军的副统领,蒋定山也只能打碎牙齿往独自里咽了。
蒋大兄弟近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末将…不敢不从!”
瞅瞅这话说的吧,还不敢不从,明显是记恨上了。
不过韩佑也不在乎,大大的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寻思找个校尉去宫中汇报情况。
结果这一看,韩佑想骂人了:“干嘛呢,还尼玛唠上了,上演斯德哥尔摩效应呢。”
还真别说,有俩被刀架脖子上的校尉还搁那和韩府下人唠上了.
说什么兄弟你之前打过我们京卫吗,小弟我之前驻守的是尚文坊…
哎呀我去,大哥去的是泰隆坊啊,那我表弟守的,让你们打的老惨了…
要不说还是你们总出关作战的兄弟们狠,几千人追着我们屁股后面揍…
其实我们还行,这都不算啥,城北勇战营最惨,三千多人愣是没集结起来,营房都他娘的被烧了,他们副将还带着一群亲随说要突袭皇宫活捉韩大将军,结果被挂旗杆上了,光个大腚挂了三天,对对,就那副将,现在是我们营主将,那不搁那撅着呢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