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要有打工人的觉悟,韩佑终究还是想通了,不管怎么说,周老板对他还是不错的,明天入宫请罪吧。
人就是这样,哪里来的操控命运可言,不过都是为了生活罢了,扮演着一个又一个不喜欢的角色。
就如同后世的许多人打工仔那般,白天当保安赶送外卖的,晚上兼职送外卖骂保安。
躺在床榻上,韩佑也不知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其实目前来讲已经很满意了,不缺钱花,只要不猖狂的话也不会受气,可总是想要向朝堂上探探头,只有为了官才能做一些他想做的事。
只是之前每每想要和宰辅或是天子要个一官半职时,韩佑又怕自己会迷失,被同化。
在外人眼中,朝堂人才济济,镇山的虎、领头的羊、远见的鹰、善战的狼。
可在韩佑眼中,却觉得朝堂好多饭桶,划水的鱼、看门的狗、儆猴的鸡、缩头的龟、害群的马,很多这种货色充斥朝堂之中。
不是说这群人没能力,而是办实事的人很少。
考虑的都是自己的利益,家族的利益,手头上的政务得过且过,想要升官,或者有利益了,才会卖命的给百姓办实事。
他们似乎觉得这样的天下,这种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的世道才是他们的“舒适圈”,才最为符合他们的利益。
每每想到这件事,韩佑就想找个板砖挨个拍,也准备拍了,谁成想居然和周老板闹掰了。
回忆起周老板今日那副“我不听我不听”模样,韩佑是越想越生气,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关于钱财,关于赚钱,关于钱的流通等等。
甚至他脑海中都脑补出画面了,和天子讲自己会如何赚钱时,估计周老板那反应就和有人给秦始皇科普空气动力学似的,除了一脸懵逼就是懵逼一脸。
闹心扒拉的韩佑睡了,却不知夜半时又来从宫中了个太监,没口谕,没圣旨,只是带着一幅画。
门子通知的韩百韧,韩百韧拿了画也就没通知韩佑。
韩大少爷刚刚折腾了一大通,洗漱、吃饭、漱口、泡澡、漱口,然后又漱了漱口才睡下的,老爹就没叫他。
一群人在正房之中,围着画看,猜测含义。
画没落款,太监说是给韩佑的。
韩百韧皱着眉头。
秦大爷摸着下巴。
王家兄弟二人面面相觑。
韩府里长脑子的基本上都在这了,当然也有滥竽充数的,大家有些不太确定这画是什么意思。
画是一头猛虎,凶虎,百兽之王极为骇人,只是这猛虎不是下山,而是从天上飞下来,背生两个翅膀。
韩百韧面色一变再变:“原来如此。”
大家看向韩百韧,面带询问之色。
韩百韧恨恨的说道:“天子以这画来警告佑儿。”
王山倒是看出了一点名堂,面色古怪:“老爷的意思是…”
“飞来横祸!”
众人:“…”
韩百韧一指这画:“看见没,这老虎是凶兽,骇人的狠,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一般,代表大祸。”
众人点头,表示同意。
韩百韧继续分析:“老虎又长着翅膀,从天而降,这不就是飞来横祸的意思吗。”
众人继续点头,并对韩百韧的起夜级李姐表达了敬仰之情。
唯独王山越看越不对劲,这他娘的不是如虎添翼的意思吗?
韩百韧骂骂咧咧的,将画作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狗日的天子,安生觉都不让人睡,都滚吧,此事莫要告知佑儿,这几日你们得了空多劝劝佑儿,大伙一起去南地,京中这鸟地方老子是一日都愿不待了。”
一群人连连称是,离开了。
王山是最后走的,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韩百韧一边泡茶一边小声嘀咕着。
“跟我韩家耍礼贤下士,装你娘个蛋,谁会给你卖命,做你娘春秋大梦去吧”
王山苦笑连连的离开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韩百韧蹲在卧房门口,等韩佑出来的时候,老爹笑呵呵的又提起了一起去南地混,对画的事只字不提。
韩佑蹲在了老爹的旁边,原本他还想着入宫请罪,挨打要立正,再大还能大的过皇帝吗。
可见到老爹如此向往南地的模样,又想到自己一旦入宫请罪的话,和周老板的关系应该也变了味,以后相处也难免要君君臣臣尊尊卑卑,既然这样,那自己和其他臣子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终究还是无法打破规则,只能被规则慢慢同化。
“好。”
韩佑终于下定了决心:“那就离开京中这个是非之地,不过不能现在走,现在走的话,天子本来就余怒未消,您要是请辞咱们一起跑路的话,说不定反而会被重惩,过了这阵风头的,正好孩儿再想办法多赚的钱,您给孩儿一个月,最多两个月的时间,准备完全了咱们再走。”
见到韩佑松口了,韩百韧喜笑颜开:“成,都成,就听佑儿的,爹也正好敢在离开前多收拾收拾几个京中纨绔。”
韩佑哭笑不得,哄着老爹去上差了。
韩百韧离开后,韩佑吃了早饭,坐在书房中保持着老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