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走了,怀里揣着一张三贯钱银票,美滋滋。
赵陀双眼冒光,柜台上摆着大大小小二十余件硬货,爽歪歪。
掌柜的老于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就这些东西都够牙行吃三年了,不,五年都是往少了说。
强忍住狂喜,赵陀挥手叫来一个伙计,低声道:“跟着那蠢汉看看在哪里落脚,若是见着他胡乱说话,寻个相熟的武卒将他赶出城外,打晕绑到个没人的地方…”
话没全说完,伙计明白什么意思,跑回后院寻了把短刀插在了腰间,匆匆跑了出去。
掌柜的老于低下了头,守着这牙行也快十年了,脏事没少做,人也没少坑,他都觉得自己下辈子投胎八成要做猪狗。
只是没成想老的去了,小的赵陀接手后,比他爹都不是人,不但谋财,还害命。
不过想来也是,这么大一笔财货,草草估上也要数十万贯不止,一个破家灭门没了主人的下人性命,杀了也就杀了,谁会在意。
赵陀寻了个带锁的木箱,亲手将财货包好一一装了进去,刚要交代老于埋在后院,门口传来吵闹之声。
“出了何事,外面为何争吵?”
话音刚落,几匹快马疾驰而过。
老于快步走了出去,赵陀也没当回事。
谁知过了一会,老于匆忙跑了进来:“老爷,坏了坏了。”
“怎地了?”
“是幽王府的侍卫。”
老于反身将门关上,满面慌张之色,来到赵陀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幽王府的侍卫正在寻人,说是昨夜王府遭了贼盗,飞贼,大盗,将王府宝库中的金银财货洗劫一空,一共两人,抓了一人,那人说飞贼会在南市销赃,怕不是刚刚那汉子…”
“什么?!”
赵陀双腿一软险些没栽倒在地,只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倘若那汉子是贼盗,岂会花费三贯钱就打发了。”
“也是。”
老于也反应过来了,刚才那汉子看起来傻乎乎的,哪会是匪盗,而且既是销赃肯定是要找相熟之人,来牙行做什么,大家又未谋过面。
二人胡乱猜测了一番,都冷静下来了。
谁知俩人这气还没全部送完,大门被踹开,一白衣公子后面带着一群王府侍卫,虎视眈眈。
“刚刚看你们这铺面还是开着门的,为何又关上了!”
白衣公子一展折扇,目光如刀:“给少尹我一个合理解释。”
一听对方自称“少尹”,赵陀顿时对上号了,被商贾称之为活阎王的京兆府府尹之子,韩佑!
赵陀的小腿顿时有点逗了,吞咽了一口口水,强颜欢笑道:“原来是韩大少爷,是韩大少爷啊,小人赵陀,大少爷之名如雷贯耳,久仰久…”
“仰你妈个大西瓜。”韩佑一挥手:“给我搜!”
张卓郭鹏二人迅速带着王府侍卫跑向了后院。
赵陀吓的浑身都哆嗦了,老于更是不堪,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韩佑那目光就和捉奸似的,在两人身上来回的扫着。
赵陀强作镇定,陪着笑脸问道:“小人敢问少尹,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昨夜王府闯入飞贼,将王府宝库中的财物全偷了。”
韩佑骂骂咧咧的叫道:“如果单单如此也就罢了,宝库之中还有陛下赐给殿下的纯金大宝剑,这把剑是陛下以前上阵杀敌所用,曾扬言见剑如见人,那贼人好大的胆子,不怕诛杀九族不成,连陛下御赐之物都敢偷。”
一旁的老于暗暗松了口气,包袱他看过,里面没有剑。
赵陀也是如此,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韩佑心中冷笑。
他就知道,像赵陀这种人一定是欲壑难填。
如果是老实本分的人,此时已经该主动说出收了财货之事了,见了汉子,收了财货,至于是不是来自王府的,反正说出来就能够洗脱嫌疑,最多就是赔了三贯钱罢了,“误会”说清楚就好。
可惜,这赵陀太贪,哪怕已经怀疑这些“赃物”来自王府,心中也会不断暗示自己这些财货与王府无关,刚刚那汉子也不是飞天大盗。
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昨夜王府失窃,今日就有人售卖这么多财货,只不过是人心的“贪念”希望这是巧合罢了。
张卓和郭鹏带着侍卫来到前厅,摇了摇头。
“去别的铺子查查,那贼人说了就在南市销赃,仔细的查。”
韩佑站起身“一群饭桶,金步摇、玉毛毫,金镶玉、宝圆花、金掌瓜,王府之中那么多那么多财货,竟然让飞贼给盗走了,殿下养你们干什么用的!”
“扑通”一声,心理素质不咋地的老于双眼一花,直接晕了过去。
就韩佑说的这些东西,他都见着了,刚才见到了。
赵陀也是瞬间面无血色,只是没等开口,周衍来了。
小王爷委屈巴巴的,跑进来后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干打雷不下雨。
“先生,先生先生,您一定要帮学生找到啊,这些财货可是王府的家底儿,之前还说要通通押出去给学生买地,找不回来,学生要被父皇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