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民间俗语和儒学有的一拼,怎么说都能圆回来。
比如宰相肚里能撑船,但是呢,有仇不报非君子。
比如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但是呢,爬的越高,摔的越狠。
比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是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也比如现在的周衍和张卓,二人就在激烈的辩论着。
张卓认为一个好汉三个帮,陆百川与北门御庸可堪一用。
周衍认为人多嘴杂心不齐,这俩人不知根知底,鬼知道是个什么玩意。
张卓的观点是小胖子是尚书省的精英,虽然年轻,但是后生可畏
周衍的观点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小胖子太年轻。
然后俩人又开始唠陆百川了,张卓认为仪刀卫曾经监管天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衍认为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一时之间,屋里吵的不可开交。
周衍和张卓争论,陆百川与北门御庸互喷。
其实本来没多大事,天大地大,皇帝肯定是最大的,仪刀卫的陆百川是周老板的人,北门御庸只是站在一个读书人的角度来习惯性的鄙夷一下罢了,而且还是个人角度鄙夷,哪能傻乎乎的说将陆百川赶走。
而陆百川呢,其实也有心理准备,要不然也不能隐瞒身份,知道北门御庸是宰辅的人,就是反唇相讥罢了。
谁知来人吵着吵着,韩佑就对周衍与张卓打了个眼色,然后周衍与张卓二人就开始煽风点火了,一人帮一个,吵吵闹闹,导致陆百川与北门御庸两个人看对方是越来越不顺眼,动了真火。
眼看火药味越来越浓,韩佑将茶盏重重往桌子上一砸。
“都给我闭嘴!”
论身份,其实韩佑是最拉胯的,但是呢,他开口的话就一个字,好使。
四个人都住口了,陆百川与北门御庸气呼呼地望着对方,互不相让。
韩佑先看向陆百川:“我这人做事只看能力,不看出身,告诉我,你能帮我什么,比北门御庸强在哪里,我这不养闲人。”
这话一问,陆百川和北门御庸都是面色微变,听韩佑这意思,俩人只用一个?
陆百川像是急于在老师面前表现的小学生:“本将可调拨京中仪刀卫六十人,皆是军中熊罴之士骁勇之辈,刺探马家子弟嫡系、寻踪匿迹,紧要时刻,更是能护韩兄弟周全。”
“哦,搞情报的。”
韩佑满意的点了点头,斜着眼睛看向北门御庸:“那你呢,你能干什么,还是那句话,我这不养闲人,人越多,嘴越杂。”
北门御庸傲然一笑:“京中官员姓甚名谁,是何喜好,何人投靠了马家,马家想要拉拢何人,又与谁不对付,皆熟知于心,本官若是相助于你,事半功倍,这姓陆的,知晓的是民间事,坊间事,可本官知晓的,是士林事,朝堂事。”
陆百川冷笑一声:“夸夸其谈罢了,到了紧要时刻定会抱头鼠窜,我仪刀卫精锐皆是弓马娴熟的好汉子,不说成事与否,至少可以护韩公子安危。”
北门御庸梗着脖子叫道:“我可请宰辅钧旨,调动京卫。”
陆百川哈哈大笑:“本将可请陛下御令,调天下兵马。”
“我熟读四书五经,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你个丘八懂什么。”
“我弓马娴熟,百无一用是书生,你个下三滥的懂什么。”
“我是文臣,士林享有清名!”
“老子是京中禁卫,京中武卫谁都要给几分颜面!”
“都闭嘴!”
韩佑一拍桌子:“吵什么吵,这样吧,三日后,辰时来…算了,还是午时吧,午时来找我,陆百川调查包括马如龙在内的马家子弟,任何的私人信息都要查,北门御庸调查马如龙的朝堂关系,谁和他交好,谁与他交恶,谁对他恨之入骨,谁能被咱们利用一下,去吧。”
北门御庸和陆百川没马上搭话,心里有些不爽,觉得自己和随意差遣的奴仆一样。
韩佑没好气的说道:“怎么的,没能力干这事啊,没能力就滚蛋,正好我只想留一个。”
话音一落,北门御庸与陆百川二人异口同声:“三日后见!”
俩人看向对方,再次异口同声重重哼了一声,离开了。
二人离了府,周衍跳下凳子,朝着韩佑施了一礼:“跟先生学,学生一辈子都学不完。”
韩佑哈哈大笑。
他知道,北门御庸与陆百川都是心高气傲之人,过来干这个活,都想成为主导,并且根本不服他。
韩佑不需要这俩人服自己,只需要俩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然后拼了命的去竞争去表现就好了。
当然,北门御庸与陆百川二人也是聪明人,出了门一想就知道他韩佑打的什么主意,还是那句话,知道无所谓,只要他们看对方不顺眼就好。
没等韩佑吹嘘几句,王山从京兆府跑回来了,背着个包袱。
韩佑连忙站起身:“你怎么回来了,我爹又惹祸了?”
“不是。”
王山也不解释,直接将包袱打开,里面满满当当全是吴家人的口供,包括吴勇的画押。
韩佑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越看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