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模样,如同一个面试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北门御庸。
“好吧。”
看在对方姨母的面子上,韩佑还是心软了。
一个古代女人,嫁了两次,可以说是苦命的女人了,加之现在的夫君又卧病在床,不但苦命,还苦逼,韩佑怎能不心软。
“我没听说过你,也无法确定你到底是不是申屠罡大人的人。”
韩佑打了个响指:“明日早上辰时我们再见,今夜,我会去派人打探你的底细,至于你呢,今夜留在京兆府吧,后衙大牢关了很多人,柳家的人,去将我还没办完的事情办了。”
北门御庸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拱了拱手:“明日,辰时见。”
“辰时见。”
韩佑就这么走了,到了公堂外吹了一声口哨,王海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今夜收获不错,抓了二十多只知了猴。
望着韩佑的背影,北门御庸微微松了口气,可算有证明自己的机会了。
他知道韩佑想要什么,也知道该如何对付柳家,这种事对他来说,手到擒来。
笑眯眯的北门御庸走向了后衙地牢,只是眼看快到地方时,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一件让他很是困惑的事。
不对啊,按剧本来讲,自己既是尚书省的从四品官员,又是申屠罡的亲族加心腹,怎么就突然如此“被动”了呢?
不应该是自己这从四品官员喊一声“韩兄”,这小子就受宠若惊吗?
不应该是这姓韩的巴不得自己帮他吗?
不应该是自己会慢慢主导这件事,自己为主,韩佑为辅吗?
不应该是施些手段,韩佑就对自己俯首帖耳吗?
这…怎么和自己上赶着给对方当小弟似的?
什么都没商量呢,自己还得熬夜审问柳家人,最主要的是,自己现在还感觉挺开心,大大松了口气,对方可算能给自己一个证明的机会了,这不是贱吗?
回想起刚才韩佑那颐气指使的模样,历来高傲的北门御庸顿觉心生屈辱之感,盘脸蛋子也是满是又羞又怒的深色。
“当本官是谁!”
站在地牢门口的北门御庸怒了,满腔怒火。
然后,他冲进了地牢之中找柳家人撒气去了。
…………
再说韩佑,回到了韩府后找了王山,在后花园之中窃窃私语。
韩佑问道:“打听清楚了吗,为什么今天君臣突然要办了吴勇?”
“问过了,早朝时黄有为这狗日的质问刑部,似是想要为吴勇求情,要刑部还吴勇一个清白,最后也不知怎么闹的,刑部又说应是吴勇主事番蛮纵火烧了账目。”
“帮吴勇求情?”
韩佑脸上闪过一丝困惑之色,面露思索,半晌后露出了笑容。
“以后别骂黄将军,人家不是狗日的。”
“不是狗日的是什么。”
王山气呼呼的:“明明知晓咱韩府与吴家水火不容,还在朝堂上为吴勇求情。”
“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
韩佑似笑非笑:“我们不去思考起因,不去琢磨过程,先看结果,结果是什么。”
王山若有所思:“吴勇押入大牢。”
“是的,结果是吴勇完坤巴蛋了,那么过程只是手段,起因,则是动机,如果结果与表面看起来的动机不符,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王山恍然大悟:“黄将军逼迫刑部在朝堂之上下定论?!”
“不错,黄将军这人能处,有事真上。”
韩佑敲了敲桌面,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听说过北门御庸吗?”
“没有。”
王山摇了摇头,毕竟入京时日尚短,北门御庸又不是朝堂上搅动风云之辈,没什么曝光度,没听说过也正常。
“那正好,你去一趟黄府,路上买些好酒送过去,再询问一下黄将军关于北门御庸的事,他在京中混了这么多年,应该清楚。”
“若是黄将军问为何要询问北门御庸,该如何说?”
“他不会问,因为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不出意外,黄将军已经能够猜测出了前因后果。”
“为什么?”
“其他府邸中的下人,都会尽力去了解主子的喜好与为人,朝堂中的属官,也都会打听上官的生平与忌讳,兵部侍郎是朝堂大员,怎么会不打听宰辅的事,如果真像那小胖子所说,黄将军一定知道这人,也一定知道这人为什么来找我,更知道陛下与宰辅欲对马家动手。”
“这…”
王山神情微动:“少爷,陛下与申屠罡不是叫你对马家之事保密吗。”
“没错啊,咱们也没泄密,是黄大人自己猜出来的。”
“可少爷咱都提起北门御庸这人了,依我看,咱还寻个别人问问北门御庸的事吧。”
“这叫礼尚往来,不能让黄将军白白帮咱们搞死吴勇,对吧。”
王山挑了挑眉头,有点屡不明白了,同时发觉自家少爷也越来越难懂了。
张了张嘴,王山到底没有继续问下去,怕继续问会显得自己很呆,有辱自己韩府第一智囊的形象。
“明白了,这就去。”
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