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内,韩佑一五一十的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自导自演砍了韩府大门点了马厩。
在这个期间,韩佑一直盯着周衍,一丝一毫的表情都不放过。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周衍的脸蛋涨红,小拳头握的紧紧的:“丧心病狂的畜生,统统都是畜生,李张氏本就失了孩子,又被那柳邵南带着一众鹰犬破门羞辱,这…这…这群丧心病狂的畜生!”
韩佑露出了笑容,笑的很欣慰。
他就知道,自己不会看走眼的,一个锦衣玉食的王爷能够在北市之中思考何为百姓,想要为百姓谋取真正的“自由”,小小年纪,当真有贤王之相。
“你还笑。”周衍气呼呼的叫道:“李张氏都被欺辱成这般样子,你还笑得出来。”
“大哥,我就是一个读书人,一个白身,柳邵南和一群柳家家丁被我打断了狗腿,柳文方被我抓进了大牢,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极限了,还得是托你的福成了王府西席。”
“也是,成了王府西席,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
周衍双眼一亮:“那本王现在便封你为幽王府大总管,顶了那老…老太监,你去给本王宰了那群畜生!”
韩佑:“…”
周衍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余怒未消:“不过一小小工部主事竟如此猖獗,气煞本王,不妥,本王现在带着侍卫亲自前往工部,倒是要亲自问一问那柳文冠,谁给他的胆子如此猖獗!”
“你可等会吧。”韩佑自顾自的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道:“西席第二课,人,要么忍,要么狠。”
“本王不想忍,本王只想狠!”
韩佑哭笑不得:“你现在不忍,可以,随便找个由头就能给柳文冠办了,可你知不知道,京城中还有多少个柳文冠,千百个,明白吗。”
周衍愣了一下:“京中这么多与柳文冠重名之人吗?”
“我是说,像柳文冠这种人,太多太多了。”
“那又怎地,见到一个,本王便收拾一个。”
“你收拾一个,可以,收拾两个可以,收拾十个八个,都可以,可收拾的越多,世家啊,朝臣之类的,就会越讨厌你,越讨厌你,就越会想办法搞你,你就越危险。”
周衍面色一滞,终于明白韩佑的意思了。
虽是亲王之身,却不参与朝政,又是年纪幼小,隔三岔五就“办”个官员,别说朝臣了,他父皇也不会允许。
“可本王…本王气极!”
周衍跳着坐在了凳子上,一拍桌子,低吼道:“本王生气,本王气愤,本王怒不可遏!”
“之前和你说了,如果吼能解决问题的话,驴子将会统治这个世间。”
韩佑耸了耸肩:“西席第三课,无能狂怒要不得,越生气,越会失去理智,想要想要战胜敌人,首先要战胜自己。”
“战胜自己?”
“不错。”
“战胜自己…”周衍若有所思:“那本王若是战胜了自己,到底是我赢了,还是我输了?”
韩佑:“…”
周衍又拍了两下桌子:“不成不成,本王很生气,气急败坏,马上要无能狂怒啦,你快想个主意让本王消消气,啊呀呀,本王好生气,好气愤呀。”
“你这演技也太浮夸了吧。”韩佑翻了个白眼,站起身:“这样吧,我先带你踩踩点,咱去南市溜达一圈,看看柳家占着份子的铺子都卖些什么,怎么样。”
一听说能出去玩,周衍顿时乐了:“好啊好啊,这便去。”
“两个要求,一,不能表露你的王爷身份,二,侍卫不能带太多,带两个就行。”
“好说,我去换了常服。”
穿着麒麟袍的周衍跳下凳子,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就跑了出去。
韩佑呷了口茶,耐心等着。
其实他不想让小王爷这么快就上了自己的贼船,只是想扯虎皮做大旗罢了,不过这样也好,让小王爷全程参与,如果日后遇到了意外,至少还有一道保险。
就在此时,老太监快步走了进来,苦笑不已:“韩公子啊韩公子,殿下又要离府,你怎地不好好劝说殿下一番。”
韩佑耸了耸肩:“殿下自己要出去的。”
老太监深深看了眼韩佑。
这小子颇有咱家当年的几分风范,撒谎都不带眨眼的。
“堵不如疏,少年天性。”韩佑慢条斯理的说道:“想出去转转就转转呗,带两个身手好的护卫,就去南市,没事的,逛腻了以后就懒得出府了。”
“可今日是月初,按道理来说,殿下应与西席先生研文习字才是。”
老太监颇有深意的提醒道:“韩公子又是王府西席,若是当差第一日就带着殿下去王府外闲逛,难免不妥。”
“哦,也是,上班第一天有摸鱼之嫌哈。”
想了想,韩佑问道:“阿公您听过三字经吗?”
“佛经?”
“不是,没听过就好,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韩佑语速极快,除去与“历史”有关的内容外,迅速念了百十来个字三字经内容。
“这就是今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