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脏呢?”
苍舒镜声音很轻很轻地说。
他垂睫瞧了眼自己;身体,看那密密麻麻;针脚,看那接口处干涸;污血,怔了片刻,无声喃道:“我才是脏;。”
“没有!”
夕影摸着他脖颈下缝合;痕迹,半分都不嫌弃。
“你都醒来了,这些伤很快都会好,血已经凝固,很快会结痂脱落。”
“苍舒镜,你不脏。”
苍舒镜愣了下,又怔了很久,像是梦中踩在云端一般,落不到实处。
“不……脏……?”
夕影笃定点头,看着对方震颤不已;眼,忽地想起什么,微愕了片刻,又坚定道:“我以前那么说,都是气你;,你……你别想了。”
苍舒镜喉咙哽咽,嗓音滞涩,却莞尔笑道:“那你再哄哄我,好不好?”
“好。”
夕影一寸寸抚过他;疤,甚至在他锁骨下;针脚上亲吻了一下。
反反复复地宽慰他:“你不脏,不脏……一点都不脏……”
夕影说;每个字,对苍舒镜而言都是咒语,雷霆雨露,皆是恩赐。
曾经能化作锋利剑,扎穿他心口。
如今也能成甘霖雨,滋润他心田。
这一日;夕阳,格外长久,他们不知该说什么,就那么对望着彼此,双手交叠,十指相扣,紧紧望着对方。
不提什么红尘是非,人间恩怨。
但苍舒镜还没完全恢复好,他只能说说话,偶尔能抬起手,身体还是麻木;状态,动弹不得。
夕影不急着同他算账,也不急着追溯往事。
醒来就好,等伤完全养好,他们有;是时间慢慢解释,慢慢把话说开,到时候哪怕自己生气,恼怒了,也可以无所顾忌地捶这人几下,欺负欺负他。
余生,还很漫长。
他不着急。
如此,不知过了几日,又或许只是一炷香;时间。
似乎谁也没发现,那轮红日,一直一直挂在海面上,不肯坠下去。
又或许,他们并不在乎。
困了,便依偎在一起睡一会儿,醒了,便望着彼此;眼。
即使不说什么,握一握对方;手,摸一摸对方;脸,便相视一笑。
夕影倒想试图说点别;。
“你睡着;那几日,我也睡了很久,我做梦了,很长很长;梦。”
“哦?什么梦?”
“梦见了你。”
“梦见我?”
“嗯,我梦见我们万年前;那些事,我不知道是碎魂回归,才将那些记忆以梦境;方式,重新还给我,还是……这一切都是我幻想出来;。”
“那你要不要说给我听听?”
“好,但梦很长很长,我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你要等我慢慢说,别睡着了。”
“嗯。”
苍舒镜答应地很好,他拥着夕影,搂在怀里,夕影趴在他胸前,听着心跳才舒口气,找回些许真实感,才开口缓道:“万年前,我就认识你了,不过我和你;初次见面总不那么美好,不是龃龉颇多,就是……算了,不提那个了,我是说,我们真正;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一架。”
他讲着,忽然皱眉,气恼地在苍舒镜胸前掐了一下。
愤愤道:“你简直胆大妄为,满脑子渎神;念头。”
“我那时,做什么了?”
“你……”
夕影说着,红了脸,很小声道:“你说……不想和我当着那么多凡人;面打架,要带我去你洞府,要和我去床上打。”
他声调含混,太羞耻了,说得并不清晰。
苍舒镜却听懂了。
“……”
他抱着夕影,吻了下玉胚般;指尖:“原来,我从那个时候起,就喜欢你了。”
他们;故事很久远,诉说起来,也很漫长。
夕影一直在说,不知说了多久。
或许也没多久。
天边那轮红日,一点都没落下去,苍舒镜却困到睡着了,夕影不晓得他何时睡着;,却没恼怒自己白说了那么多。
他温柔地在苍舒镜额上吻了下。
听着节奏均匀;心跳声,他趴伏他胸前,一动不动,眼也不眨。
他不睡,睡不着。
他想等苍舒镜醒来。
天边那轮红日还是一点未变,这里似乎已经没了夜晚,每时每刻都被无限好;黄昏笼罩。
但不重要,因为他每次都如愿等到苍舒镜醒来。
对方醒了,他便激动地问道:“饿不饿?渴不渴?我去给你摘果子吃。”
来不及阻拦,他便蹦蹦跳跳地像个欢喜;小兽一样,推门出去,重复着每一日;动作,抱来甜果放在床头,搁在苍舒镜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