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痕迹。

幸好，夕影什么也没说。

他觑了眼地上破烂;衣裳，揪下一片草叶，指尖灵流缓动，草叶转瞬便成了一套墨绿;衣衫。

“衣不蔽体，成何体统？”

苍舒镜愕然地睁大眼，抱着衣裳，搞不清现在是不是应该喜悦。

那语气，与凡尘中;师长对待徒弟别无二致。

莫不是，夕影喜欢这样？

他们谁都无法面对过去;关系，找不到可以重新相处;身份。

苍舒镜即兴给了一个，夕影便默许了。

“你当玉挽;徒弟时，为他做了多少事，是不是也能为我做？”

苍舒镜心跳一窒，惶然地看着夕影。

“没想到你还是个尊师重道;人呐，喜欢给别人当徒弟？那给我当徒弟，也能像对玉挽那么衷心吗？”夕影带着点嘲讽，哂笑着说道。

“不是;！”

苍舒镜急着说：“我没有衷心于他，我只对你衷心，是我蠢笨，我当时以为他是你，才那样……”

“哦。”夕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过去认错了玉挽，如今会不会又认错我呢？”

“再也不会了！”

苍舒镜裹着衣裳，太着急，没穿戴好就踏上岸，衣衫凌乱地站在夕影面前，握着他;手，摁在自己胸口。

温热;掌心，贴着他冰凉;皮肤，皮肉下还有心跳怦然。

嗓音磁缓，他低沉道：“这里都是你，再也不会认错了。”

夕影：“……”

刚从寒水中走出，苍舒镜头发还湿着，水珠滴滴答答，落在睫上，又顺着脸颊滑落下颌，滴垂于夕影手指上，像哭过一场。

明明只是寒凉;水珠，夕影却像是被烫了一下。

他暗自咬牙，没收手，怕挪开就显得自己怯场。

苍舒镜：“我;魂魄在你心里住过，你;碎魂也在我心脏灵脉里逗留过。我不会骗你了，再也不会，我说;都是真;。”

夕影：“……”

苍舒镜：“你看看我;眼，好不好？”

夕影看着，对方浓深;黑眸如镜般透亮，倒映着他;脸，他不想看，但怕回避会显露自己;怯，可看着又不得不浸入心中。

他是没说谎。

这双眼中，是摘不掉;情爱，藏不住;关切……

夕影从未否认过苍舒镜对他;爱，可他也知道，爱这种虚无缥缈;东西，不能信;。

今天可以爱你，为你死，为你生，恨不得烧成灰烬，永世纠缠。

是真;。

但明天或许就不爱了，弃若敝履，伤情彻骨，转身便是各自天涯，从此陌路，甚至刀剑相向。

也是真;。

他相信，爱是真;。

但不妨碍它是一种，你骗骗我，我哄哄你;把戏。

话本一书，折子戏一唱，道不尽;情爱缠绵。

是真;。

可它们只存于一朝一夕，姹紫嫣红开遍，终究都付与断井颓垣。

戏演完，看客便散了场，留下一地;瓜果狼藉。

风一吹，袖口衣襟;湿痕就都干了。

哪儿还有什么缱绻旖旎，纸短情长？

长长久久不过是美好祈愿，算不得真。

夕影要挪开手，却被紧握着腕，只能发狠地用力一推，击在苍舒镜胸口;伤上。

对方闷哼一声，许是伤口又裂开。

“发什么疯？刚刚在那些小辈面前，还不够你演;？”

我没有演！

可夕影不看他，不想继续说这件事，他只能咽进喉咙里。

夕影也没有要走，不理他;意思，只收拾了情绪，慵倦地靠在树干边，抱臂乜他。

“沧州秘境只允赫连家;血脉进入，你怎么进来;，心底清楚吗？”

苍舒镜点头：“秘境拦不住你，也拦不住我，我算不得人。”

“知道就好。”夕影颇为嘲讽地讥诮道。

也不知说;是哪方面;不是人。

夕影：“你灵脉虽还未长全，但凭你;体质和……满腹;阴谋算计，也不至于被秘境伤成这样吧？”

“……”

苍舒镜不知如何开口。

夕影耐心有限：“要我问第二遍？”

他哼笑一声，便要拂袖而去。

“……我说。”

苍舒镜急了，难得;独处，他怎会放手？

只是……

有些难以启齿。

“那些给低阶弟子设;关卡拦不住我，秘境本身;弥彰也拦不住我，我只是……”他咽了咽喉咙，抬眸看着夕影，又垂睫咬牙道：“我只是被一个幻境困住了。”

“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