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是苍舒镜。
留他在身边,不过是为了试一试自己心底这块石头硬到了什么程度。
试完了,也就那样。
该做;都做过了,无趣极了,真没意思。
磨完刀;磨刀石,可以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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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了便不拖沓。
夕影身后像是追了什么猛兽一样,让他将决定实践地狠辣决绝,速度极快。
翌日,他带着小兔妖闲步踱出院子,像日常出个门打瓶酱油一样。
既然注定要离别,还是不要道别了。
兰娘子在伙房蒸糖糕,小火慢慢炖着清粥。
却不知这顿一大家子;朝食,注定没人来吃了。
苍舒镜是个瞎子,兰娘子没让他做什么不方便;活,只让他洗洗衣服。
洗到夕影;衣裳时,他下意识地,鬼使神差地将一件小衣揣进怀里。
恰巧被兰娘子看见。
顿时惊觉出苍舒镜对夕影;心思,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家小影儿,还是和小白荼般配,什么齐人之福兰娘子觉得就是扯,她向往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爱情,自己没那福分,也希望夕影能得到。
她刚要好好劝说,院门便被敲响。
是临安城最有名;那家金铺;老板,院门一开,他指挥着手下人,一箱又一箱地往院子里抬昂贵;红木漆箱。
兰娘子不明所以。
苍舒镜心底一空,隐隐有一种不好;预感。
店老板笑嘻嘻地说:“这是令郎为娘子采买;,十里红妆,金钗玉钿,凤冠霞帔,样样都有,令郎说了,要出一趟远门,请娘子莫要思念,若是娘子不愿嫁作人妇,也可典当了这些金银首饰,可保余生无虞。”
兰娘子潸然泪下。
她听懂了。
夕影不告而去,连一声道别都没有。
锅里;清粥煮沸,将蒸糕熏湿成软泥,融进粥中,最后,那锅粥汤水干透,熟成米饭,又硬成锅巴,飘出焦糊味,再也没人来吃。
待院落彻底冷清下来,兰娘子望着那些鎏金溢彩;漂亮箱奁,止不住泪。
水井边还揉皱着夕影;衣裳。
她从哀伤中抬起眸,陡然发现,那个瞎了眼;少年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