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昏了头。
夕影碰了下额颞,眉心微蹙,小兔妖心领神会地半跪在他身侧,熟稔地替他揉捏。
小声问:“哥哥头又疼了啊?这个力度可以吗?要不要重一些?还是轻一些?”
“嗯,可以。”
夕影端坐着,双眸微阖,这般瞧去,神性斐然,与刚刚那状态截然不同。
苍舒镜应该是个瞎子,只能是个瞎子。
他什么都看不见,不该看见。
但……
那模样娇俏,惹人生怜;小兔妖乖乖巧巧地依在夕影身侧,灵巧;手指揉摁着夕影额颞,身体都快贴到夕影身上了,夕影却并无抗拒,甚至在小兔妖软糯;声中,一问一答,无限温柔。
胃里泛出酸,又哽在喉里,只能咽下去。
苍舒镜瞎了眼,应该什么都看不见才对,只要他不想看,就能看不见。
溅出;水渍被擦干,他跪伏在地,一寸寸将地板擦地发亮。
映出他狼狈;倒影。
而他;神祇,像是根本看不见他;存在,只与那小兔妖说笑谈天。
笑意暖融,是真心;。
苍舒镜咬着牙,一声不吭,他只能安安静静,否则连这间屋他都待不下去。
会像一条被嫌弃;犬一样,被棍棒赶走。
揉了好一会儿,夕影缓过来,眯眼觑着存在感极低;少年。
转头对小兔妖说:“过来,抱一会儿。”
小兔妖就要化作原形,钻进夕影被窝给他暖床。
夕影却挡了下,拽着他纤细;手腕,就往怀里扯,小兔妖“哎呀”一声,就跌进他哥哥香喷喷,软绵绵;怀里,枕着夕影;膝盖。
有些茫然地仰着头,眨眼睛。
夕影说:“近日下了几场大雨,伙房;屋顶塌了,没有多余;房间,让他去你屋里睡,你留在我这里。”
“啊?什么时候塌;?”
小兔妖是真迷茫,他早上出门;时候,伙房还好好;呀!
小院;房间不多,原本夕影一间,小兔妖一间,兰娘子一间,剩下一间作伙房。
留下苍舒镜后,只能让他住进伙房,好在屋子够大,以布帘木板隔开,塞一张床倒也能住人。
“就是塌了。”
夕影无比笃定道。
一挥袖,桌上被灵力一直温着;糖糕落入手中,他塞了一块糕点堵住小兔妖;嘴。
笑着问:“甜不甜?哥哥特地给你留;。”
好吃;在嘴里,小兔妖哪儿还管得了别;,笃笃点头,就依偎在夕影怀里,捧着热腾腾;糖糕小口小口吃着。
长得漂亮;人,亲密在一块儿,总是养眼;。
偏偏苍舒镜觉得刺目。
但他是个瞎子,他不该看见什么。
少年狠狠闭了闭眼,睫毛微颤着。
看不见,却能听见……
夕影时不时说些温柔低声;话,小兔妖会被逗地咯咯笑,嘴里;吃食还没咽下去呢,便噎着了,夕影无限温柔地给噎着;小兔妖递茶水,那兔妖就着直接喝。
半分主宠;自觉都没有!
也不晓得,谁是主,谁是仆!倒像个被宠上天;!
真正;奴仆只有默默跪伏在一角,安安静静擦地板;少年。
能煨暖他,给他湿透;冰凉身躯一点温度;,只有刚刚那个惊鸿一吻。
足背贴唇,柔软犹在。
他珍视;,念念不忘;,午夜潆洄;,那只小兔妖每时每刻都能得到。
地板擦了三遍,早就干净地一点灰尘都不剩,一滴水珠都不留。
苍舒镜却迟迟未离。
直到夕影掀开被窝,将小兔妖拢进去,准备熄灯时,才故作惊讶地“呀”了声。
像是才看见他:“你还在啊?”
“……”
“怎;还不去歇息?”
少年抿了抿唇,衣衫还半湿着,狼狈落魄,又像是在努力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祈求怜悯;模样。
“伙房塌了……”
夕影视而不见:“我刚刚没说清楚吗?”
“我……不想占用别人;房间。”
夕影哂笑道:“你留在这里就不占我;房间?”
少年无声,额发水珠滴落,坠进眼睫,他眨了下眼,才说:“我可以打地铺,睡在门口,不会吵到你。他……他可以回自己房间睡。”
小兔妖一骨碌,从被窝里爬出来,又被夕影摁进被窝,掖好被子。
小兔妖喃喃:“我化原形吧,化原形不占位置。”
夕影不依:“床这么大,哪儿能没你;位置,再说了……”他语调古怪,音尾上扬:“往日里不都这么睡哥哥怀里吗?”
犹嫌不够,夕影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