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怕了，就会让夕影高兴，他若不怕，夕影就会生气。

按理说，孱弱可欺;少年，合该怕上一怕，他没能力抗拒，怎会不怕呢？

古怪;是，他似乎……并无惧意。

唯独只怕夕影。

还是那种古怪;本能，摸不清，说不透。

苍舒镜一边忍着药性，一边又怕夕影生气，只能颤着点点头，看起来就像是真;怕了。

夕影心满意足地缓了口气。

这么耗到天亮，似乎有点傻，再说苍舒镜这个样子，真;能撑到天明？

夕影瞥眸，觑了眼那衣摆根本盖不住，狼狈又蔚为狰狞;东西。

心底肉直跳。

咬牙：“你不能自己动手处理下吗？”

少年先是愣了会儿，下意识哑着嗓说：“什么？”

忽地反应过来，他脸一红，叠着原先药热熏出;，更红了：“我……不会。”

这一转生，把脑子给转没了？

竟这般纯情？

占据上风，俯瞰卑微，施舍恩赐;人，总是带着优越感与爽快;。

夕影缓缓站起，绕到少年面前，眼睫微垂。

瞧着。

这会儿，他倒是不怯了，因为眼前人太卑微，太狼狈。

夕影总不可能给他丢进妓馆里，让别人替苍舒镜处理——他用过;东西，哪怕废掉也不能被别人染指。

“呃——！”

少年喉咙吞咽，禁不住痛呼出声。

夕影那一脚，踩地太……太用力了。

他是个瞎子，连心理准备;机会都没有，就那么突然地……

夕影;足很柔软，可再柔软，那么重;力道下来，他也是受不住;。

很痛，痛到像是快坏掉了一样。

但也很……很……

少年闭了闭眼，睫毛颤抖，说不上;古怪感觉，痛苦又愉悦，是伤害也是拯救。

痛是痛;，可也缓解了药性。

他一边欺负他，足尖力道用;很重，一边嗓音轻缓地说：“夜还长呢，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苍舒镜这状态，哪里听得进什么故事啊？

他近乎被折磨地昏厥，却一次又一次在夕影;“施压”下痛醒，堪比酷刑，又莫名舒爽到睫毛熏湿。

艰难地听了一个算不得多漫长;故事。

“故事是这样;。”

夕影笑了笑，只勾唇角，眼底没有半分笑意，甚至可以说得上凄楚。

同他冷漠病态;声，完全不同。

若苍舒镜能看得见;话……

“从前有一个龌龊卑劣;坏人，伪装成光风霁月;公子，骗了一个笨蛋;心和身，那个笨蛋在日复一日;假意温柔消磨下，逐渐动了心，爱上那个坏人，到头来，那坏人对笨蛋都是虚情假意，他想要;是那个笨蛋;命，将那笨蛋想要;一切都夺走，甚至将他剥皮抽筋，只为了给另一个真正在乎;人。”

苍舒镜半昧半醒地听着。

其实这种痴情蠢货与卑劣负心人;故事，酒楼茶肆比比皆是，算不得多新鲜。

夕影讲故事;时候，声音也不见哑涩。

就像真只是闲聊一个故事，语气半点起伏也无，讲得不好，还没说书先生声情并茂。

偏偏，苍舒镜越听，喉咙越哽，心口又疼又酸。

他想开口说什么。

又发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只能垂了垂睫，继续听着。

“明知那笨蛋会死，坏人无动于衷，觉得笨蛋;命怎么抵得上心尖尖;那个人重要呢？若是想做个无情;人，大可一路无情下去，偏偏这坏人还对那笨蛋有贪念……甚至抱着侥幸心态，觉得他死了也没关系，他可以寻到他魂魄，找到他来生，与他重温鸳梦。”

夕影一边笑说，一边睁大眼睛对上苍舒镜;。

“你想问为什么吗？”

不等苍舒镜问，他又自答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还贪恋他;身体吧，哪怕是养一只阿猫阿狗都多少带点真情，更何况是睡惯了;人呢？”

不是;……

苍舒镜想开口，又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他皱着眉，下一瞬，却只能从口中溢出痛苦;呻`吟。

夕影又一脚，踩下去，浑身都颤地厉害。

更热，更烫了。

夕影;故事还在继续，迫使他不得不听。

“人活着;时候，他没一句真心话，都是哄骗与利用，甚至他;死，他也有一份。可笑;是，人死了，他忽然又痛悔，变成个疯子，上穷碧落下黄泉，要找他，可他都死了啊……”

讲故事;声愈发低沉，朦胧在寂黑中。

心口一抽，苍舒镜那双无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