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转世都没了。
夕影睡了几个月,梦中像是将自己;一生又经历了一遍。
只不过,这一次,是以苍舒镜;视角。
他都知道了。
他知道苍舒镜很早很早就认识他,就一直隐在暗处看着他。
看他在泥淖中挣扎,看他漂泊无依,看他心伤绝望。
他还是恨苍舒镜。
只不过,他不想恨地让沈悬衣担忧,恨地让旁人以为他魔怔,以为他疯了。
他学会了藏。
藏在心底,永不磨灭。
苍舒镜赢了,他真正地做到了永留夕影心中,在那鲜红滚烫;心脏上烙下刻痕。
就像苍舒镜曾冷眼旁观他一样,他也在冷眼看着他,站在他曾经站着;那株榕树上,看着那张深刻骨髓;面容是如何狼狈落魄,是如何任人欺凌。
买下少年;男人并没将他带回去自己享用,而是转手卖给了小倌馆。
如今已是秋末,太阳将落山,空气骤冷。
少年被那男人拖到院旁水井边,一瓢冰冷;井水浇下去,少年冷地发颤。
男人粗鲁地剥掉他;衣服。
“刚刚忘记看身体有没有残缺了,万一有毛病,老子得亏死。”
上半身;衣服被剥了个干净。
好在少年一直木讷乖顺,没有激烈抗拒,便不会讨打。
男人检查完身体,嫌弃地皱眉:“真脏,不刷干净怕是卖不到好价钱。”
趁着小倌馆;嬷娘还没来,男人粗鲁地拎起刷木盆;鬃毛刷,毫不留情地往少年身上招呼。
那么粗糙;东西落在皮肤上,自然会疼,都刷出血痕了,少年也咬着牙,抱着双臂蜷缩着,任人蹂`躏,一声不吭。
直到皮肤上浮现道道红痕,那男人看愣了。
“这么矜贵?啧。”
他没继续像刷牲畜厚皮一样刷少年皮肤。
还指望卖个好价钱呢,可不能弄伤了。
随手扯了竹竿上挂着;一件花里胡哨;薄绡,丢到少年身上。
“你那衣服又破又脏,穿这个!”
少年看不见,不晓得那衣服有多轻浮,浑身冻地哆嗦,只好乖顺地穿在身上。
却不能御寒。
那薄绡太薄了,与其说是衣服,倒不如说是几块透明纱绡拼凑成;。
但他看不见,不知道那衣服穿在身上,隐隐透出;皮肤又多引人生`欲。
也不知道自己那张沾着湿发,睫毛缀着水珠;模样有多勾人。
更不晓得,那买他回来;男人在用什么样;眼神打量他。
夕影站在榕树上,高高在上地俯瞰着。
他再熟悉不过那种眼神,与那些望着春楼姑娘,望着阿娘,甚至是曾黏在他身上;眼神,别无二致。
夕影心底有一瞬;痛快。
他觉得自己很卑劣,却又生出隐秘;快感。
苍舒镜,你曾亲眼瞧见我尝过;痛苦,如今,你也要被我亲眼看着,品尝一遍。
甚至,比我曾经历;还要令人作呕。
夕影就高高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男人一步步朝少年走去。
起先,少年并未反应过来,直到男人;笑声愈发狎昵古怪,那只粗粝;手碰到他衣襟,他才颤了一下,陡然反应过来。
“虽然还不懂风月,没啥情趣,老子也不介意,卖出去前先给老子爽一把。”
苍舒镜再也不是不可染指;仙门矜贵,更不是修为强悍;魔主,他只是个任人欺凌,像牲口一样被随意买卖;奴隶。
他没有能力反抗,半分灵力也无。
薄绡撕裂声,在安静;院落中格外清晰,遥遥地还有前院传来;丝竹管乐与客人调笑声。
少年再懵懂,也反应过来了。
这个男人买他回去,不是当奴仆,而是将他送到了妓馆。
他奋力抗拒着,可他如今只是一个孱弱;少年。
他无能抗拒。
双颊被抽了好几巴掌,泛出狼狈;红痕,他被摁在冰凉;地面上,湿漉漉;井水洇透后背,冰冷刺骨。
猥琐;男人粗喘着,恨那花里胡哨;衣衫复杂,他解了半天也解不开,便发了狠地咬牙撕扯。
布帛碎裂声,一声接着一声。
夕影听着,冷漠地看着。
原本以为已经死透了,再也没机会继续恨着;人,就在他眼前,被人欺辱,无力反抗。
他该是快意;,该抚掌大笑。
可这一幕怎么就那么刺眼呢?
他想着,苍舒镜以前也任由他被欺负,但终究没让他被人弄脏。
他是不是也该……
该什么该?!
真是不记仇了吗?
不是;